“没谁要说吗?”仇薄灯诧异地,“其他倒也罢,诸位家主不是名儒望贤,就是剑侠仁客,方风范。小辈们都在这里呢,不做个榜样吗?”
家主们面色若猪肝。
几乎在肚子里将这仇家小少爷祖宗十八代全骂个遍。
片沉寂间,众人视线全投到被视同仁按跪在地上薛湘城身上——别人倒也罢,你这位东洲八君之首,可是仇家小少爷表兄弟。
薛湘城白衣沾污,发冠鬓乱,毫无往日清俊文雅。
“要是口渴没力气,让鹤姐姐先给你们上碗茶,润润喉。”仇薄灯体贴至极,“哪位需要啊?”
片沉寂中,兰洲洳怀罗苍氏家主沉声开口,“仇公子,此番力不如人,沦为阶下囚,辈认。但如此欺辱,岂是世家之道——”
他自忖同为大族家主,既然拉下脸暗示这年轻气盛肆意妄为仇家小少爷世家厉害关系,放出可以和谈信号,这仇家小少爷就该给个台阶。有台阶,他也不是不愿意就阶下——反正世家交战,也不是没有互为俘虏过,但身份崇高之辈,哪个不是只被软禁起来,等候赎回?
话还没说话,背后图勒勇士就脚,将他也如余家家主般,踩进雪里。
“见雪域君主,好歹要行个礼是不?跪跪,彰显下世家礼数,”仇薄灯耐心解释,“好啦,下个是谁?”
响。
余家家主被人打背后狠狠脚踹倒。
不仅是他,所有世家家主连带弟子们全都被图勒勇士踢倒。修士们还想,bao起反抗,但在握剑瞬间,无形恐怖压力骤然降下。修为高只支撑两息,就满额冷汗,强行离开地面膝盖,就又重重砸回去。
接二连三咚咚声里,雁鹤衣手按龙纹宝剑,杀气淋漓地踏在余家家主背后:“们仇家声誉如何,你个下三流破家败族也敢来说道二?”
余家家主什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青筋直崩,目眦欲裂,脖颈上血管,bao起,还要自牙缝里挤出声。雁鹤衣靴跟重重踩在他颧骨上,将他整张狰狞扭曲脸,直接踩进雪里。咒骂声被冰冷刺骨雪堵在咽喉中,只剩下嘶哑怪响。
自踏进雪谷起,他手攥在袖中,始终垂头不语。
直到此时——
“仇贤侄,太阴氏与仇家世代相交,便……”
“叔叔可没姓太阴,”仇薄灯赶紧打断他,“您可莫要替爹多出个兄弟出来,那会害爷爷跪搓衣板,他老人家腿脚不好,还是算吧。”
又是“咚”脚,太阴氏家主被重重踩进雪里。
四下俱寂。
被强行按倒跪在地上世家众人面上青紫交加,时间没有人敢出声。
似乎还记着仇家小少爷刚刚说“好吵”,银眸魔头朝余家家主瞥眼。
冰雪灌进余家家主咽喉,冻住他声带,彻底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旁侧世家修士们咒骂不休之辈,接二连三,统统被踩进雪里。
“说,没事,继续说,”仇薄灯枕在图勒巫师腿上,支着头手,指尖点点自己面颊,兴致勃勃地瞅被迫跪地世家修士们,“‘士当强直,清振世声,不屈威武’……这可是名士立根之本,诸位清君修士,自然是该为天下做个表率。”
众人面面相觑,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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