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想
想自家汗阿玛那时候
岁数，脸有点黑。
好吧，不当耳边风才不可能。就跟鳌拜能听
话似。
顾炎武勉强熬熬，终于把自己想说大致说完。
只是大致，只是梗概。剩下，胤礽可以看书自己学。
顾炎武不会敝帚自珍。他著作本就会公开给所有人看，皇帝和太子想看自然也能看。
他没有喝康熙亲自递过来水，只用口水勉强润润嗓子和喉咙，继续教导胤礽。
他最后说是许多儒生不擅长、甚至鄙夷治财学问。
顾炎武善于治财。
他家财被豪强占尽，被其追杀满地逃窜，他还被关进监狱里，出来时身无长物。可他每到
处，便自垦田地，置房置产，离开时便将这些资产交给门人，弃掉财产。等到下处，继续赚钱置产。
像他这种经历人，几乎全都贫困潦倒，他却几乎没有生活困顿时候。
胤礽不但能听懂，还能提问和说出自己见解。
他们老小说很久，说得口干舌燥，说到戏终人散，华灯初上。
顾炎武生心血不可能在几个时辰说完，但他只会与胤礽说这几个时辰。
这几个时辰，他为黎民苍生，暂时为太子师、为帝王师。
走出这扇门，他又是大明遗民顾炎武，是那个和清朝有血海深仇孤独老头。
那仅剩不多反清复明希望。
他看着眼前被神灵钟爱孩子。若他能成为皇帝，或许百姓会过得很好。
就算是昆山、就算是扬州、就算是嘉定，也定会恢复繁华。
顾炎武突然想起，那些地方其实已经慢慢恢复繁华。
许多人都已经忘记大明。他们已经认可自己是大清人。
康熙再次奉茶，顾炎武再次拒绝康熙茶。
他把胤礽还给康熙，然后摇摇晃晃，深脚浅脚走出门。
顾炎武在京城当官外甥徐乾学等人为疏通朝中关节，向顾炎武借数千白银，顾炎武都懒得去讨要，可见他多有钱。
顾炎武若能出仕，康熙把户部给顾炎武，顾炎武估计能让国库银子翻倍。
可惜，可惜，顾炎武不可能出仕，永远都不可能出仕。
康熙遗憾，更加厌恶多尔衮和多铎。
敢情坐皇帝位置不是你们，你们就可以乱来吗？千古帝汗阿玛话，你们都当耳边风！
顾炎武在《日知录》中道，“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他大半辈子都在为“保国”而奔走，现在他所作所为，则是为“保天下”。
他进入京城，与文臣结交，让子孙门生出仕，便是试图把大清这个“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王朝影响成个人能活下去王朝。
为“保天下”，他背弃自己本心，背弃血海深仇。
顾炎武嗓子哑。
何其可悲，何其可悲。
遗民犹有人存，遗民只有人存啊。
顾炎武重新把胤礽抱到膝上，和胤礽说起自己些思想和见解。
被无视康熙摸摸鼻子，拖把椅子坐在顾炎武身旁，让赵昌问店家拿来笔墨纸砚，边偷听边做笔记。
顾炎武说话很通俗直白，力图让孩子也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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