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胤礽在这，就能用更现代
术语解释顾炎武话——华夏汉人和蛮夷区别，其实不在于血脉，而在于生产关系、在于文化习俗。
即，边境百姓，如果从事放牧，不读书习字，居无定所，那
他们就变成
其他人口中蛮夷；蛮夷开始开垦、定居，读书习字，就成汉人。
当初宋朝许多人疑惑，燕云十六州汉儿为何鼎力支持金人？
因为他们已经在金国统治下几百年，已经是金人而已。
但海外诸国并不是这样。
当然，圣人君王也是需要杀人。但圣人君王要行王道，不能行诡道，这样才能让人服众，才能让之后君王性情在太子影响下，尽可能不偏移。
顾炎武和唐甄论道之后，决定到海外走走。
他想看看，让明明秉性很善良太子，兵行险路整顿国内矛盾海外诸国，究竟有多可怕。
现在他看到。
顾炎武看着海外他们自称盛世、自称世界霸主国家中，那些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百姓，顾炎武看着他们互相攻讦连年征战原因，明白太子为何要违背本性。
康熙：“……”
这前明遗民说话还真是
如既往不好听。
康熙从怀里拿出书信，丢给顾炎武：“你那学生对先生所做之事向往极，本王真是担心他，可不能被你高尚影响得移性子。皇帝不能是个好人，先生所期望圣人君王若在现实，只会亡国。先生这次出访海外，是否终于和本王有共识？”
顾炎武没有说话。
他拆开信，看着太子俊秀挺拔字迹，仿佛看到自家那个弟子在面前侃侃而谈。
他们是严格按照血缘种族区分。华夏“非
族类其心必异”，这“族类”是文化概念。但他们是生物概念。
顾炎武看到许多非白皮肤高鼻梁人已经完全接受欧洲文化，已经在欧洲生活许多年，甚至已经身处高位，但他们仍旧是异类。
传教士在大清做官时候，都能被其他清朝*员尊重尊敬，当普通同僚看待。欧洲完全不可能。
观察之后，顾炎武明白。就算现在大清和这些国家再怎交好
刚入关残,bao满清是野人，是未开化蛮夷。
而这些海外诸国贵族，根本不配被称之为人。
华夏中其实也有无数惨事，但哪怕是异族当政，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只要能坐稳皇位政权，都是会吸纳其他国家、民族人为自己百姓。
他们或许剥削百姓，或许歧视某些人，但也是把人当做人来剥削。
无论哪个国家，只要其他人肯学他们生活，就能成为他们族人。
顾炎武神情逐渐柔和，终于开口：“见到海外贵族后，确实明白，太子不能当个圣人君王。”
顾炎武将书信合上，十分珍惜地放进怀里，道：“原本以为，你们大清已经没边境之忧，就算有零散战争，在你这代就能结束。太子是守成之君，是让国家休养生息中兴之主，这样他就应该当个圣人。”
顾炎武看得出来，康熙雄心勃勃，更具满清野人气质，肯定会四处征战。
到太子继位时候，得到便是个疆域广阔、边境无忧、但内在千疮百孔庞大帝国。
这时候，太子就要兴文景之治，安静下来，缓和国内诸多问题，行圣人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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