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虞生得皮肤白,细腰身,双眼睛比女人还湿润。夏晔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比李虞更漂亮男人。
夏晔觉得很恶心。
夏晔还注意到李虞每次来都精心搭配衣服鞋子,看起来没有处不妥当舒适,身上还有若有若无香水味道。
太恶心。
最终嘲笑李虞成种习惯,他有时候明明知道不必这样苛刻,还是忍不住。
直到李虞闯入。
看到有客人进入花园,妈妈立刻松开夏晔。
夏晔非常深刻地记得那幕——看到李虞,妈妈脸色瞬间变。她柔情和爱怜都褪去,眼中只剩下疏远冷漠。
李虞是他们家常客。从前夏晔只觉得妈妈对他不够热情,这时候他才忽然明白,妈妈讨厌他。
“你太心急。”妈妈说。
“夏夜……”妈妈声音有些为难。
夏晔摇摇头。
他自己也觉得很羞愧,自从幼儿园毕业之后他就再没有这样死抓着妈妈手不放,即使生病也没有。
“会常常回来看你。”妈妈说。
“不要!”夏晔发脾气。
夏晔八岁时候,父母离婚。
奶奶曾经问过他:“夏夜,如果爸爸和妈妈分开,只是如果……”
夏晔有些吃惊。他印象当中,吵吵闹闹父母才会分开,他爸爸和妈妈从来不吵架。奶奶又问遍:“你能原谅他们吗?”
夏晔迷惑。那时候他还只能仰视父母,用“原谅”这样词似乎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奶奶目光,他直觉就点点头。奶奶才松口气样子,微笑着抚抚他头。
不久之后奶奶就去世。
而且他知道李虞会因为爱屋及乌原因,忍受自己所有嘲弄。
想到这个
心急什?夏晔当时并不明白。但是他直觉中就联想到妈妈离开原因。
李虞涨红脸,他态度越羞怯,妈妈脸色就越冷峻,甚至含着丝嘲讽。
夏晔从那时候起讨厌上李虞。
爸爸妈妈离婚这年,夏晔休学年。然后他就开始跳级,十三岁时候上高中,他已经完全理解父母之间事情。
虽然明白李虞和爸爸其实没有实质内容,但当年妈妈那刻轻蔑嘲讽已经完全传染给他,融在他血肉之中,让他无法对李虞和颜悦色。
妈妈蹲下来,抱住他。
夏晔挣扎两下,最终靠在她肩头哭。
他更加羞愧,男人是不可以哭。
但是这次妈妈没有说“不许哭”。夏晔静静地感受着她呼吸,享受着分别前温馨。他所有感官都打开,四周是初夏时候花园里馥郁花草香味,玫瑰树上开满花,甚至能听到飞虫振动翅膀穿过花叶细碎声响。
夏晔想记住这完美刻。
夏晔觉得夜之间就明白很多事情。
妈妈搬出去那天,夏晔拉着她手问:“妈妈,你要和爸爸分开?”
妈妈戴着顶白色帽子,轻轻压着乌黑短发,樱草色无袖连衣裙上有非常好闻味道,夏晔觉得她在阳光里像是会闪光样,年轻漂亮得惊人。
妈妈摸摸他头,轻快地说:“妈妈永远是夏夜妈妈。”
夏晔没有说话,他已经明白这将无法挽回,但他仍然固执地拉着妈妈手迟迟不肯松开,好象多分钟,秒钟完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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