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冒险救人,姑且不论他是出于何种动机,能够冒着生命危险跳入波涛汹涌大海,这份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当天平端摆放着自己生命时,金钱、美色、地位、名誉,这切切都会显得无足轻重。但是,竹本却毫不犹豫地跳下大海,救起金井,最后却被残忍地谋杀两次。然而,对于他死亡,读者却无法产生同情感,因为他救人行为是附带不甚光彩条件,希望以此换取金井女友——志津子肉体,很明显,这种乘人之危、觊觎别人肉体行为绝对是与“善”背道而驰。而且,虽然他对志津子肉体竟然如此渴望,以至于可以赌上自己生命。但是,他这种渴望绝非出于爱情,就像他自己所说“你只要陪个晚上,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在竹本幸裕身上同时体现出勇敢、执著、卑鄙、对爱情不忠等充满矛盾特质,令读者对这个人物爱恨两难。
竹本幸裕女友荻尾冬子是书中另个充满矛盾人物。在得知男友真实死因后,她毅然决然选择复仇。虽然男友曾经以救人为条件希望获得另个女性肉体,但是,冬子却认为“他要求只不过是你肉体,并不是你心。那些自己什都不做,却还要指责他卑鄙人才是最无耻。”在般女性看来无法原谅行为,冬子却能坦然接受,并为自己男友行为寻找出合理解释。所谓爱情排他性,在她身上似乎并没有得到体现。她对竹本充满由衷爱慕,不惜以身试法,展开系列谋杀活动。冬子毫不犹豫地杀死好友,也就是主人公“”男友川津,之后假借帮助“”起探究真相为名,借机接近其他参加游艇之行成员,并将他们残忍地杀害。从这些死者死状来看,冬子绝对算得上是个冷血杀手。方面,为为自己心爱男友复仇,她夺走好友爱人生命、对她隐瞒真相、并在好友饮料中下安眠药,让她为自己充当时间证人。另方面,面对好友对于自己信任、面对两人之间真挚友情,她又充满自责与内疚。所以,在得知自己只不过是冬子复仇计划中枚棋子之后,“”才会依然坚信川津死后陪伴自己起伤心难过冬子,“她脸上悲伤表情绝对不是假,她真挚眼神中充满对失去恋人好友同情”。
小说中每个出场人物身上,似乎都有可恨之处,同时又有值得原谅、同情地方。然而,在其中感触最深是人性最本质恶和那种毫无力气挣扎。现实中,那场海上发生灾难将平常秩序下衣冠楚楚人们彻底解剖,让们看见自己文明化躯壳里善恶纠结本性。所以,当读完整部作品、解所有真相后,并没有产生阅读其他推理小说、找出真正凶手后那种快感,感受与书中主人公如出辙,那是种难以言说空虚与沉重感,“不管明天发生什事——现在,只想好好睡上觉。”
译者
2009年仲秋于上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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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加莎·克里斯蒂是英国著名侦探小说作家。《无人生还》(AndThenThereWereNone)是她1933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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