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打量眼前女人,觉得似曾相识。
“在孤儿院时?”
“对,”她点点头,“五年级时候,你送给。”
“想起来,只是……记忆很模糊。”
“啊?是这样喔?直记得,而且把它当成宝贝。”
就这样过八年,十二月某天,他在报纸上看到惊人消息。丸光园发生火灾,而且有人在火灾中身亡。
师父叫他去丸光园看下。第二天,他开着店里厢型车前往。自从他高中毕业时,去丸光园表达感谢之后,已经十几年没去。
丸光园房子有半被烧毁,院童和职员借住在附近小学体育馆生活,虽然有几个取暖器,但大家都冷得发抖。
年迈院长看到浩介来访很高兴,同时,对当年那个内心封闭,不愿意说出自己真实姓名少年,终于长大成人,主动关心遭遇火灾孤儿院感到惊讶。
正当浩介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你是藤川吗?”名年轻女子走向他。她年约二十多岁,身上穿着昂贵毛皮大衣。
当木雕师学徒并不容易,他师父是典型工匠脾气,既顽固,又不懂得通融。第年,浩介只能做些工具保养、材料管理和清扫之类工作,在他读高中夜间部二年级时,师父才终于允许他雕刻。他每天必须削几十个规定形状,直到完成品都模样为止,完全没有半点乐趣可言。
他师父心地很善良,也认真为浩介将来着想,认为把他培养成能够独当面木雕师是自己使命。浩介可以感受到师父悉心指导并不光是为培养接班人而已,而且师母也对他很好。
高中毕业时,他才开始真正成为师父帮手。首先做些简单作业,在逐渐习惯、获得师父信赖后,工作内容渐渐有难度,但也很有成就感。
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虽然家人跑路记忆并没有消失,但他很少想起,同时也觉得自己当初决定并没有错。
幸好没有跟着父母跑路,那天晚上离开他们是正确决定。如果听从浪矢杂货店爷爷建议,不知道现在会变成甚样。
“是吗?真对不起。”
她露出微笑,把木雕小狗放回手提包,拿出张名片,上面写着“汪汪事务所董事
“藤川,果然是你。”她双眼发亮,“是晴美,武藤晴美,你还记得吗?”
浩介不记得这个名字。她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样东西。
“那这个呢?应该记得吧?”
“啊!”他忍不住叫起来。
那是只木雕小狗。浩介确记得,那是他在丸光园时雕刻。
九八○年十二月,浩介从电视上得知披头士成员之约翰‧伦农遭到枪杀消息,不禁深受打击。
曾经为披头士疯狂日子再度苏醒,痛苦和苦涩涌上心头,当然,其中也夹杂怀念。
约翰‧伦农有没有为解散披头士感到后悔?是不是觉得太早解散?这个疑问没来由地浮现在脑海。
但是,浩介随即摇着头。不可能。因为披头士解散后,四名成员都很活跃。因为他们终于摆脱披头士束缚,就好像自己摆脱和父母之间束缚,终于得到幸福。
旦心分开,就很难继续在起──他再度体会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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