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走后,下床,用水泡碗麦麸喝。来到外面,朝谷仓走去,卢克那只叫“神风”山羊轻咬衬衫,以示欢迎。走过理查德用旧割草机改装卡丁车。喂猪,填满饲料槽,把爷爷马牵到片新牧场。
做完这切,爬到火车车厢顶上,眺望着山谷。很容易就能假装这是列行驶中
厢旁,接着开始挖洞。当洞又宽又深时,他把步枪扔进去。看着他用泥土把它盖好,他下巴紧绷,肌肉因用力而鼓起。
不久,爸爸买台用废弹壳制造子弹机器。现在们可以在对峙中坚持更长时间,他说。想起“上山应急包”正在床上等着,还有藏在火车车厢附近那支步枪,开始担心子弹制造机安危。它体积庞大,用螺栓固定在地下室铁制工作台上。如果们遭到突袭,认为们没有时间去搬它。想知道们是不是也该把它和步枪起埋起来。
们继续制作桃子罐头。不记得过去多少天,也不记得在爸爸告诉们更多故事之前,们又增加多少罐食物储备。
“兰迪·韦弗被人开枪打死,”爸爸说,他声音又细又怪,“他离开木屋去抱回儿子尸体,联邦z.府人开枪打死他。”从未见过父亲哭,但现在眼泪顺着他鼻子源源不断地流下来。他没有擦,任凭它们滴到他衬衫上。“他妻子听到枪声冲到窗前,怀里还抱着他们小宝宝。接着又是声枪响。”
母亲坐在那里,双臂交叉,只手放在胸前,另只手捂住嘴巴。盯着们家污渍斑斑油毡,听爸爸告诉们婴儿如何从那位母亲怀里被抱出来,脸上还沾满她鲜血。
在那刻之前,内心曾经渴望冒险,有点盼望联邦z.府人到来。现在感到真正恐惧。想象哥哥们蹲伏在黑暗中,汗津津手从步枪上滑下来。想象母亲口干舌燥,疲惫不堪,从窗前往后退。想象自己平躺在地板上,静静听着田野里蟋蟀清脆鸣叫。然后看见母亲站起来,伸手去够厨房水龙头。道白光,声枪响,她倒下。跃而起,接住婴儿。
爸爸从未告诉们故事结局。们家没有电视和收音机,所以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结局。关于这件事,记得他说最后句话是:“下次,可能会轮到们。”
这句话直萦绕在耳际。蟋蟀鸣叫,桃子扑哧掉进玻璃罐里声响,以及擦拭SKS步枪时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都能让这句话在耳畔回响。每天早上,当经过火车车厢,在繁缕和牛蓟草丛生泰勒埋枪之地停留时,都会听到这句话。后来,当爸爸早就忘记《以赛亚书》中那个启示,母亲又重新把“西方家庭”牌低脂奶塑料罐子塞进冰箱,还会记起韦弗家人遭遇。
差不多早上五点。
回到房间,脑袋里满是蟋蟀叫声和枪声。睡在下铺奥黛丽在打鼾,种低沉而满足嗡嗡声让也渴望这样睡去。但爬上床,交叉双腿,望向窗外。五点过去。然后是六点。七点钟,奶奶出现,看着她在她家露台上走来走去,每隔会儿便回过头来朝小山丘上房子看看。然后她和爷爷上车,朝公路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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