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色鞋子（3 / 4）

棍正挥舞着握紧拳头，互相大吼大叫，他以为自己正在目睹约翰·韦恩[3]电影里场斗殴。他真想报警。

“叫他好好听听他们在说什。”母亲说着笑出眼泪。她总是用同样方式讲述这个故事，们太喜欢听，每次她稍稍讲跑题，们就会替她讲下去。“让他好好听他们到底在喊什。每个人听上去都像疯，但实际上却在开心地交谈。你得听他们在说什，而不是怎说。告诉他说，韦斯托弗家人说话就是这样！”

她讲完这个故事，们常常笑到肋骨生疼，倒在地上打滚。们想象着本正经、老学究般舅舅和爸爸家那帮野蛮家伙见面场景。林恩对这个场面极度反感，再也没来过，这辈子从没在山上见过他。们觉得这是他活该，谁让他多管闲事，想把母亲拉回那个充斥着华达呢裙和世界。们明白，母亲家庭解体就是们家开始。两者无法并存，只有个家能拥有她。

母亲从未告诉们，她家人反对她与父亲订婚，但们知道。有些痕迹几十年都抹不掉。父亲很少去城里外婆家，即便去，也是阴沉着脸，盯着门看。小时候几乎不认识姨妈、舅舅以及母亲家那边表兄弟姐妹。们很少走亲戚——那时甚至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而他们来们山上就更稀奇。安琪姨妈是唯例外，她是母亲最小妹妹，住在城里，坚持跟母亲来往。

对父母订婚这件事解零零碎碎，大部分来自母亲讲述。所有虔诚摩门教男人都要去传教，知道爸爸在此之前就跟母亲订婚，之后他在佛罗里达州传教两年。林恩舅舅利用这次爸爸外出机会，把落基山脉这边他能找到所有适婚男子介绍给自己妹妹认识，但是谁也不能让她忘记那个不苟言笑农场男孩，巴克峰主宰者。

吉恩从佛罗里达回来后，两人就结婚。

外婆拉鲁亲手缝制婚纱。

只见过张婚礼照片，是父母在象牙白薄纱窗帘前摆拍。母亲穿着件传统丝绸裙子，上有串珠装饰和威尼斯花边，领口遮住锁骨，头上蒙着刺绣面纱。父亲穿着套带黑色宽翻领奶油色西装。他们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母亲面带轻松微笑，父亲咧嘴大笑，笑容甚至从胡子下面钻出来。

很难相信照片上那个无忧无虑年轻人是父亲。他在印象中是个疲惫不堪中年男人，整日忧心忡忡，担惊受怕，忙于囤积粮食和弹药。

不知道照片里那个男人是何时变成所认识父亲。也许没有特定时刻。爸爸二十岁结婚，二十二岁就有第个儿子——大哥托尼。二十四岁时，他问母亲可否雇个草药师来给哥哥肖恩接生。母亲同意。难道就是从这件事初现端倪？还是吉恩就是吉恩，脾气古怪、不合常规，故意要让对他不满岳父母家大跌眼镜？毕竟二十个月后有泰勒，但他是在医院出生。爸爸二十七岁时，卢克在家里出生，由名助产士接生。爸爸决定不给他申请出生证明，对奥黛丽、理查德和也坚持如此。又过几年，三十岁左右爸爸把几个哥哥从学校接回家。这个不记得，因为那时还没有，但想也许那是个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