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肾脏受伤,”她说,“们最好再做批杜松和毛蕊花精油。”
膝盖下面伤口已经结痂——黑亮亮,像条黑色小河流经粉红肌肉。这时,做个决定。
挑个星期日晚上,当时爸爸正在沙发上休息,腿上放着打开《圣经》。在他面前感觉站有好几个小时,但他始终没有抬头,于是脱口而出:“想去上学。”
他似乎没听见说话。
“祈祷过,想去。”说。
——能摔到地上,而不是掉进挂车里。此刻挂车里大堆金属正在发出愤怒撞击声。坠落着,只看见蓝天,等待或是尖铁刺痛,或是坚硬地面撞击。
背撞上铁,是挂车壁。脚在头上方咔嚓声,继续笨拙地摔落在地。第次往下摔七八英尺,第二次可能有十英尺。尝到泥土味道,松口气。
仰面躺大概十五秒,引擎停止轰鸣,听到爸爸沉重脚步声。
“怎?”他说着,跪在身旁。
“摔出来。”气喘吁吁地说。感觉喘不过气来,后背剧烈地跳动,好像被劈成两半。
最后,爸爸抬起头,直直地向前看,目光聚焦在身后什东西上。静默降临,让人倍感压抑。“在这个家,”他说,“们遵守上帝戒律。”
他拿起《圣经》,转动眼珠从行跳到另行。转身要走,但还没走到门口,爸爸开口:“你还记得雅各和以扫故事吗?”[7]
“记得。”说。
他继续读经文,静静地离开。无须任何解释。知道这个故事意思。他意思是说,不是他养育出女儿,他女儿秉持虔诚信仰。竟然为碗破汤而试图出卖自己与生俱来权利。
“你是怎做到?”爸爸说。他语气中有同情,但也有失望。觉得自己很蠢。想,这简单事,本可以做好。
爸爸检查腿上伤口。长钉从腿上掉下去时,扯开道大口子,看上去像地面坑洼;那些肌肉组织都看不见。爸爸脱下法兰绒衬衫,把它压在腿上。“回家去吧,”他说,“你妈会止血。”
瘸拐地穿过牧场,直到爸爸消失在视野中,才在麦草上失声崩溃。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明白为什哭。还活着。会没事。天使们已尽他们本分。可为什无法停止颤抖呢?
头晕目眩地穿过最后片田野,朝房子走去。和之前见到哥哥们、罗伯特和艾玛样,也从后门冲进去,呼喊着母亲。当她看到油毡上深红色血脚印,便拿出治疗出血和休克、被叫作“急救疗法”顺势疗法。她在舌下滴十二滴清澈无味液体,左手轻轻搁在伤口上,右手手指交叉。她闭上眼睛。啪嗒,啪嗒,啪嗒。“没有破伤风,”她说,“伤口最终会长好,但会留下个讨厌伤疤。”
她让趴下,检查屁股上方几英寸处瘀伤——片深紫色,和人脑袋般大小。她再次交叉手指,闭上眼睛。啪嗒,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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