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去。但是你,你真去吗?”
她盯着,咬着嘴唇,然后说:“教堂礼拜八点开始。晚安!”
关上卧室房门,脑子飞快旋转。她怎可能是摩门教徒呢?
爸爸说到处都是异教徒——大多数摩门教徒也是异教徒,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罢。想到香农背心和睡裤,突然间意识到也许杨百翰大学每个人都是异教徒。
第二天另个室友到。她叫玛丽,是大三学生,主修儿童早期教育。她穿着条碎花及地长裙,与所期待摩门教徒礼拜日穿着样。她衣服对来说就像某种暗号,暗示她不是个异教徒,有几个小时觉得不那孤独。
元旦那天,母亲开车送去往新生活。没带多少东西:打自制桃罐头、床上用品、塑料袋衣服。车子沿州际高速公路疾驰而下时,望着支离破碎风景,贝尔河山脉连绵起伏黑色群峰逐渐被棱角分明落基山脉所取代。大学坐落在瓦萨奇山脉中心地带,那里白色山峦拔地而起。它们很美,但在看来,它们美丽咄咄逼人,令人生畏。
公寓位于校园南部英里处,有间厨房、间起居室和三间小卧室。同住女生——知道会是女生,因为杨百翰大学所有公寓都按性别划分——度圣诞假尚未返回。从车里拿出全部家当仅用几分钟。和母亲在厨房局促地站会儿,然后她与拥抱道别,开车离去。
独自人在安静公寓里待三天。不过它并不安静。没有个地方是安静。从未在座城市里待过几个小时,发现自己无力抵御不断袭来奇怪噪音。人行道信号吱喳声,警笛尖叫声,气闸嘶嘶声,甚至漫步在人行道上行人闲聊声——每个声响都逃不过耳朵。耳朵,习惯山间寂静,被这些声音折磨得痛苦不堪。
第个室友到来时,正困得要命。她叫香农,在街对面美容学校上学。她穿着粉色长绒睡裤和白色紧身吊带背心。盯着她赤裸肩膀。见过这样穿着女人——爸爸称之为“异教徒”——总是远离她们,好像她们不道德行为会传染似。现在公寓里就有个。
香农明显很失望地打量着,看着宽松法兰绒外套和大号男式牛仔裤。“你多大?”她问。
直到那天晚上。玛丽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明天要上课,该去买点东西。”她离开,个小时后抱着两大纸袋东西回来。安息日禁止购物——在礼拜日从没买过东西,连块口香糖都没买过——但玛丽随意地拿出鸡蛋、牛奶和意大利面,拒不承认她放在们公共冰箱里每件物品都是对上帝律令公然违背。当她取出罐健怡可乐——父亲曾说这违反上帝健康忠告——又逃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
“是新生。”说。不想承认只有十七岁,这个年纪应该上高中,刚读完高二。
香农走到水池边,看见她屁股上印着“多汁”[1]。这超出承受范围。退回自己房间,嘟囔着说要睡觉。
“好主意,”她说,“礼拜很早。总是迟到。”
“你也去教堂吗?”
“当然,”她说,“你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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