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四点,开车前往斯托克斯商店,上十个小时班。下午天色尚早,下起倾盆大雨,回到家时,发现衣服都被扔在屋前草坪上。把它们拿回屋子。母亲正在厨房调制精油,见穿着湿淋淋衬衫和牛仔裤走过,她什也没说。
坐在床上,衣服上水湿透地毯。随身带部手机,盯着它看,不知道能做什。没有可以打电话人。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人可以打电话。
拨通在印第安纳州泰勒
学期结束后,回到巴克峰。几周后,杨百翰大学将公布成绩,届时就会知道秋天能否回去。
在日记里写满承诺,发誓定要远离废料场。需要钱——爸爸会说现在穷得叮当响——于是又回到斯托克斯商店,干起老本行。在下午生意最忙时候去店里,知道那时候他们人手不够。果然,找到经理时,他正在装杂货。问他是否愿意让做这个,他打量三秒,然后将围裙从头上摘下来递给。副经理朝眨眨眼:就是她建议在生意高峰期过来问。斯托克斯商店某些方面——笔直干净过道,热情友好同事——让感到安心和快乐。这描述间杂货店可能很奇怪,但它确给种家感觉。
从后门回到家时,爸爸正在等。他看到围裙,说:“这个暑假你要为干活。”
“在斯托克斯商店上班。”说。
“你觉得现在有能耐,拆解废品让你掉价?”他提高嗓门,“这是你家。你属于这里。”
爸爸脸色憔悴,眼睛充血。他度过个异常糟糕冬天。秋天,他投资大笔钱购买新建筑设备——台挖掘机、台载人升降机、辆焊接拖车。到春天,这些设备全都没。卢克不小心点燃焊接拖车,将它烧成灰烬;载人升降机从拖车上掉下来,因为有人——没问是谁——没把它固定好;挖掘机已进废料堆,肖恩用大拖车拉它时转弯速度过快,撞上卡车。不幸中万幸是,肖恩从残骸中爬出来,尽管他撞头,把事故发生前事都忘。卡车、拖车和挖掘机全部报废。
爸爸坚决深深印刻在他脸上,也印刻在他声音中,他语气严厉之中。他必须赢得这场对峙。他相信,如果加入小工队,事故和挫折就会减少。“虽然你比柏油向山上倒流还慢,”以前他多次这样说,“但你干活时不会弄坏东西。”
但是不能做这个工作,因为这做就意味着倒退回过去。已经搬回家来住,回到以前房间,回到过去生活。如果再为爸爸工作,每天早晨醒来就穿上钢头靴跋涉至废料场,那就好像过去四个月什都不曾发生,仿佛从未离开。
推开爸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过会儿,母亲来敲门。她静静地走进房间,轻轻地坐在床上,几乎感觉不到她坐在身边。以为她会说出上次说过话。然后会提醒她才十七岁,她便会像上次那样让留下来。
“这是你帮爸爸个机会,”她说,“他需要你。他虽然从不说出口,但他需要你。该怎选择看你。”沉默会儿,她又说,“如果你不帮他,就不能在这里住。你得另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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