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能嗅到羞耻味道。他知道查尔斯从未见过这番模样——去年夏天,每天都跑回家,洗掉身上每处瑕疵、每块污垢,用新衣服和化妆品遮住伤口和老茧。肖恩见过无数次从卫生间出来,焕然新,已将废料场垃圾冲进地漏。
“你进去。”肖恩又说遍。他绕车走圈,为打开车门。他行为十分老派,有绅士风度。
“不想进去。”说。
“不想让你男朋友看到你这光彩照人吗?”他笑着用手指戳。他奇怪地看着,好像在说,这就是你。你直假装自己是别人,是比你更好人。但这才是你本来样子。
他开始大声狂笑,好像发生什有趣事,但什也没有发生。他仍然大笑着,抓住胳膊向上提,似乎要把驮在背上。不想被查尔斯看到,于是结束游戏。直截当地说:“别碰。”
沉重,那缺乏行动能力。理查德是奇迹之子,是上帝赐予礼物,是能驳倒爱因斯坦天才。理查德会改变世界。肖恩不会。从托盘上摔下来让他失去太多理智。爸爸个儿子会开辈子叉车,但这个人不会是理查德。
理查德看起来比肖恩更可怜。他耷拉着肩膀,缩着脖子,仿佛爸爸赞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爸爸上床睡觉后,理查德告诉他参加ACT模拟考试。得分很低,他不想告诉分数。
“表面上好像是爱因斯坦,”理查德双手抱头说,“该怎办?爸爸说将摧毁那个玩意儿,甚至不确定能不能通过考试。”
每晚都是如此。晚饭时,爸爸会罗列他天才儿子将驳倒错误科学理论;晚饭后,会和理查德谈论大学、课程、书籍、教授,所知道会激发他内心对学习渴望话题。很担心,爸爸期望如此之高,理查德又那害怕让他失望,很可能根本连大学入学考试都不去参加。
富兰克林镇商店准备盖屋顶,所以圣诞节两天后,将仍然又弯又黑脚趾勉强塞进钢头靴,然后花个上午在屋顶给镀锌铁皮拧螺丝。傍晚时分,肖恩扔下螺丝枪,降下装载机加长吊杆。“休息下吧,小妹。”他从地上喊道,“们进城去吧。”
接下来发生什,记忆片模糊。只记得些片段——天旋地转,拳头向砸来,还有个认不出男人陌生、凶狠目光。
跳上托盘,肖恩降下吊杆至地面。“你来开车。”说完,他把椅子往后拉,闭上眼睛。开车前往斯托克斯。
还记得们把车开进停车场那刻所有奇怪细节——们皮手套飘散汽油味道;指尖污垢摸上去质感如砂纸般。而肖恩,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咧嘴笑。在城市车流中穿梭时,发现辆红色吉普车。是查尔斯。们穿过主停车场,转入商店北侧露天柏油路,那里是员工停车处。拉下遮阳板审视自己模样,注意到头发被屋顶风吹得乱糟糟,毛孔里塞满铁皮上油脂,变得粗大发黄。衣服上也布满灰尘。
肖恩看见红色吉普车。他看着舔拇指、擦洗脸上污垢,变得兴奋起来。“们走吧!”他说。
“在车里等着。”
“你给进去。”肖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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