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喊声在地板上回荡个小时。从未听过父母那样争吵——至少母亲没有。从未见过她拒绝让步。
第二天早上发现爸爸在厨房里,将面粉倒进像胶水样东西里,猜那应该是煎薄饼用面糊。他看见,便放下面粉,坐在桌旁。“你是女人,对吧?”他说,“喏,厨房是你。”们盯着彼此,思索着们之间已然出现距离——这些话在他听来是如此自然,于是何等刺耳。
让爸爸自己做早餐,这可不像母亲做法。以为她病,于是下楼去看她。刚下楼梯就听到声音:卫生间里隐约传来深沉呜咽,被吹风机持续嗡鸣声所掩盖。站在门外,呆呆地听逾分钟。她会不会想让走开,让假装什都没听见?等着她停下来歇口气,但她啜泣声越来越绝望。
敲敲门。“是。”说。
门开,开始只是条缝,接着又宽些。是母亲,她刚洗完澡,皮肤闪闪发光。她裹着块毛巾,但毛巾太小,没有将她全部包裹住。从没见过母亲这样,本能地闭上眼睛。世界片黑暗。听见砰声,是塑料破碎声音,于是睁开眼。吹风机从母亲手里掉落在地上,在裸露水泥地板上弹下,嗡鸣声大倍。看着她,就在这做时候,她将拉到身边,抱住。她身上湿气渗进衣服,感觉到水珠从她头发上滴落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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