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奶奶。”
因此,那天下午埃伦蒂拉除惯常要干活计之外,又多清洗餐厅地毯这件事,既然已经在洗衣池那儿忙活,她顺便把星期衣服也洗,与此同时,狂风在房子周围兜着圈子,想找到个缝隙钻进来。她要干活儿太多,不知不觉天已经黑,等她把餐厅地毯重新铺好,已经到该睡觉时候。
祖母下午都在胡乱弹着钢琴,边用假声唱着她那个年代歌曲自娱自乐,眼皮上抹麝香上还挂着泪珠。但穿上那件薄纱睡衣躺在床上,她立刻便从那些美好回忆苦涩余味中回过神来。
“明天早上把客厅地毯也洗洗。”她对埃伦蒂拉说,“从家里还热闹时候起,那地毯就没见过阳光。”
“好,奶奶。”女孩应道。
女孩拿起把羽毛扇,给那个冷酷胖女人扇风,那女人沉沉睡去,嘴里仍念念有词,给女孩安排晚上要干活儿。
个是在和人打架时被乱刀捅死,女人把两具尸首都葬在院子里,辞退十四个光脚干活女用人,在这座阴森森大宅里继续她辉煌梦想,家里活儿全靠小孙女,这是个私生女,从生下来就养在她身边。
每次光是给宅子里所有钟表上发条对时间,就得花掉埃伦蒂拉六个小时。开始走背字那天,她倒不用照看那些钟表,因为之前上好发条足够它们走到第二天上午,但她得给祖母洗澡外加梳洗打扮,还要擦地板,做午饭,清洁玻璃器皿。快十点时候,她给鸵鸟桶里换水,又给两个阿玛迪斯挨在起坟墓上野草浇水,她不得不顶着越来越邪乎大风行动,但并没有预感到,那是场将给她带来厄运风。十二点钟,她正在擦拭最后几只香槟酒杯,突然闻到股肉汤香味,她急忙跑向厨房,路上巧妙地左躲右闪,以免碰倒那些从威尼斯买来玻璃制品。
锅里汤已经开始往外溢,她勉强赶上把锅从炉子上端下来。接着她把准备好炖菜放在火上,抓紧时间在厨房张凳子上坐下来喘口气。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脸上倦意已然消失,她把汤盛到汤盆里。她边做着这些边睡觉。
祖母已经在张大宴会桌头就座,桌上摆着银烛台和够十二个人用餐具。她摇摇铃铛,埃伦蒂拉几乎是立刻就把冒着热气汤盆端上来。盛汤时候,祖母发现她在梦游,用手在她眼前晃晃,像是在擦块看不见玻璃。女孩没看见那只手。祖母目光追随着她,当埃伦蒂拉转过身要回厨房时候,祖母声大喝:
“埃伦蒂拉!”
“睡觉之前把所有衣服都熨,这样你也能睡得踏实点儿。”
“好,奶奶。”
“把衣柜都好好检查遍,晚上起风,那些蛀虫胃口就特别好。”
“好,奶奶。”
“剩下时间你把花都搬到院子里去,让它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女孩猛地惊醒,手里汤盆掉在地毯上。
“没什,孩子。”祖母声音透着几分温柔,“你又走着路就睡着。”
“身体这样睡惯。”埃伦蒂拉替自己辩解道。
她捡起汤盆,仍旧迷糊着,想去把地毯上汤渍清理掉。
“先别管。”祖母叫住她,“下午再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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