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讲?”
“你会带来厄运,”祖母说,“只要看看你脸就会知道。”
祖母没去碰他,只是做个手势让他闪开,让下个士兵进去。
“该你进去,小伙子。”祖母和蔼地说,“别耽误太久,祖国还需要你呢。”
那位士兵走进去,但立刻又出来,因为埃伦蒂拉有话要跟祖母说。祖母把装钱篮子挎在手臂上,进帐篷,里面地方
地平线上尘土飞扬,辆卡车驶过来,车上装着许多笼子,把羊群吓得东逃西窜,在圣米格尔荒漠星期天沉闷空气中,叽叽喳喳鸟鸣像股清泉在流淌。方向盘后面坐着个身材高大荷兰农夫,户外生活使他皮肤粗糙,松鼠皮毛颜色小胡子是从某位祖先那里继承下来。他儿子尤利西斯坐在他身旁,这是个浑身长着金色汗毛小伙子,双海蓝色眼睛里藏着丝孤独,好像是位悄悄来到人间天使。那个荷兰人注意到间帐篷,当地驻军全体士兵都在那间帐篷前面排队。士兵们坐在地上,瓶酒传来传去,他们头上还插戴着巴旦杏树枝,像是在这里埋伏着准备打仗。荷兰人用自己语言问道:
“这儿到底卖什玩意儿?”
“卖个女人。”他儿子十分自然地答道,“她名字叫埃伦蒂拉。”
“你是怎知道?”
“这片荒漠里人人都知道。”尤利西斯答道。
殖大木箱。那个摄影师骑着自行车跟在这支队伍后面,但从不追上他们,就好像他是要去另外个地方凑热闹似。
从失火那天算起,已经过去六个月,祖母总算可以把这桩生意盘点下。
“照这样下去,”她对埃伦蒂拉说,“再过八年七个月加十天,你就可以还清欠账。”
她闭上眼睛,把账又过遍,面从个也拿来装钱抽口袋里掏出点儿谷物放进嘴里嚼着,又说:
“当然,这还不包括几个印第安人工钱加吃喝,还有别零碎开支。”
荷兰人在村里家小旅店门口下车。尤利西斯在车上多耽搁会儿,他飞快地打开父亲忘在车上公文包,摸出沓钱,抽出几张塞进自己口袋,又把切恢复成原样。这天夜里,他父亲睡着之后,他从旅店窗户翻出去,到埃伦蒂拉帐篷前排队。
那里狂欢到高潮。喝得醉醺醺士兵们自顾自地跳着舞,不想浪费这不花钱音乐,摄影师用镁光灯在夜里照着相。祖母边照料生意,边数着怀里钱,她把钱分成同样大小几捆,再码进只篮子里。到这会儿排队士兵只剩下十二个,但下午时候又来些老百姓。尤利西斯排在最后个。
轮到个脸丧气士兵时,祖母拦住他,并且避开他递过来钱。
“不行,孩子。”她对他说,“你就是把摩尔人金子全都拿来也不能进去。你是个倒霉蛋。”
那个士兵不是本地人,吃惊。
埃伦蒂拉跟在毛驴旁边,被酷热和尘土折磨得筋疲力尽,对祖母算这笔账没说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骨头里像有碎玻璃渣样。”她说。
“那你就睡会儿。”
“好,奶奶。”
她闭上双眼,深深地吸口炽热空气,在睡梦中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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