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她遇害前写?”
“是啊。虽然用钢笔抄过遍,但从没把它看作完成品。会根据草稿来写完这首诗。应该可以再想想哪里该改,哪里保留。如果她没死话,还会润饰下去。”
“什使你停下来呢?是震惊?”
“感到震惊吗?想大概是吧。‘这也可能发生在身上’,只是当然不会相信。就像肺癌,只有别人会得。‘任何人死亡都损及于。’金死损及于吗?想没有。并不像约翰·多恩那样,认为自己跟全人类息息相关。”
“那你为什把诗搁置边呢?”
“如果悟出它意思,”她说,“希望你能告诉。那是种夸张手法,大概知道想写是什。不过你不必费心抄诗,你可以把这个拿去。”
“别傻,这是你。”
她摇摇头:“诗还没写完,得再加工。想把她眼睛写进去。如果你见过金,定会注意她眼睛。”
“对。”—棒槌学堂·E书小组—
“最初想把蓝眼睛和绿玻璃作个比较,所以诗中才有绿玻璃意象,但等写出来时,眼睛不见。想之前草稿里有,但后来删掉。”
执起她手,告诉她无需烦恼,
告诉她不必为牛奶哭泣,
银色枪筒散射种子。
在研钵中捣碎她脊骨,
将酒瓶砸碎在她脚边,
写首关于她诗。”
“能看吗?”
“想可以,但看不出它能告诉你任何事。写首关于北斗七星诗,但如果真想解它,就该去找天文学家,而不是。你知道,诗表现并非它本身,而是诗人。”
“还是想看看。”
这似乎令她很高兴。她走向书桌——那是个老式掀盖书桌现代版——马上就找到。这首诗是以斜体字手抄在张白色文件纸上。
“没把它搁置边,只是放在边。这是吹毛求疵,是不是?”她考虑会儿,“她死改变对她看法。想继续写这首诗,但不想把她死扯进去。诗里
她笑起来:“它们转瞬即逝。把银色、绿色和白色都写到,却漏掉眼睛。”
她把手搭在肩上,低头看诗。
“总共多少,十二行?想至少该有十四行,十四行诗嘛,虽然这些诗行长短不。对‘裂隙’这个词也不太确定。或许押半个韵更好。用‘缝隙’,‘空隙’,或别什词。”
她滔滔不绝说下去,与其说是对说,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探讨诗中可作修改地方。
“总之拿去吧,”最后她说,“它还远未成型。真好笑,自她遇害之后,根本没再看这首诗。”
让绿色玻璃在她手上闪烁。
顺其自然吧。让牛乳流淌。
让它涌下,涌入那古老草地。
问她是否可以把诗抄到笔记本上。她笑声柔和、欢快:“为什?诗告诉你谁杀她?”
“不知道它告诉什。也许抄下来就能悟出它到底说什。”
“投稿时用打字机打出来,”她说,“但喜欢以这种方式让它们呈现在纸上。这种书写体是看书自学,并没有看上去那难学。”
念道:
用牛乳为她沐浴,让这白色流淌
牛乳洗礼中纯洁
愈合第道曙光下出现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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