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竹,今天放学等,带你去个地方。”
然而,话说出口,他就猛地发觉自己说错话戳中对方痛楚。
陆清竹家庭是他不愿意提及伤痛,他不喜欢被人同情或是怜悯所以才会直保持沉默闭口不谈他辛苦和不幸。
果不其然,眼前人沉默着低下头,细长手指藏在衣袖里慢慢绞紧。
冷啊,怎会不冷。
江南冬天不像北方干燥,比起大雪纷飞反倒是阴雨连绵日子更多。他房间玻璃窗上碎好几道缝,每到刮风下雨天满屋子都是凛冽刺骨寒风。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对方身上味道。
就好像……他也变成他样……
陆清竹猛地愣,抬起头,镜子里人脸颊通红,眼里满是水光潋滟羞涩。
太奇怪……陆清竹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把脸。
从浴室出来时候,林锦阳坐在客厅餐桌前,慢悠悠地喝着豆浆。
走过来把他脱衣服手按住,然后低着头慢慢地替他拉上羽绒服拉链。
大概是手上有伤缘故,他动作很笨拙,陆清竹怕他扯到伤口于是连忙自己乖乖穿好衣服。
“穿着挺合适。”林锦阳满意地点点头。
他衣服虽然偏大些但是陆清竹很瘦,所以穿上身点不显得臃肿。
“会洗干净还给你。”陆清竹小声地嚅嗫,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涨得通红。
老房子里没有装暖气,天气最冷时候他瑟缩在潮冷被窝里听着窗沿滴落雨水,身上盖着被子又冷又硬,每次有丝睡意就会被喧嚣刺骨风活生生冻醒。继父受不江南冬夜没有暖气潮冷天气,到十月就会住到外面旅馆里喝酒寻欢不管他死活,除非钱花光才会回来向他要钱拿他出气。
那时候他最害怕就是继父花光钱回家找他,拿着木棍或是皮带把他按在地板上打,身上伤口被寒风吹就是刀刮样痛,每天回到家照镜子都能看到背上大片破溃流脓伤口。
林锦阳慢慢地收紧手指。
他最不想看见,就是对方这样表情,这样副有痛难言隐忍表情每次目睹都会让他心中发涩。
于是他抬起头,声音嘶哑着低沉开口。
“洗漱完就来吃早饭吧。”林锦阳抬起头望向来人,“买粥油条小笼包和豆浆,你喜欢哪个自己挑……”
瞬间愣怔。
房间里开着暖气,温热风扑散在他脸颊上,原本白皙过分肤色在热意熏蒸下透出点柔软淡粉。
林锦阳默默偏开头,手放在下巴位置掩饰般轻轻咳声转移话题。
“这里冬天这冷,你怎还穿着校服。”
“啧,又不嫌你脏。”林锦阳小声嘀咕句,“赶快去洗漱吧,不然早饭就要凉。”
陆清竹抬起头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可最后还是闭上嘴绕开对方进浴室洗漱。
他天生体弱畏寒,冬天就算盖着厚厚棉被也捂不暖被窝。所以他早就能猜到林锦阳昨晚肯定和他睡在张床上,只是对方不提他也没好意思说。
陆清竹对着镜子悄悄地闻闻袖口,熟悉味道,像是五月盛夏炙热阳光,其中略带丝烟草苦涩灼热。
没来由地,他脸慢慢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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