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如死呢。”
嘶哑着咽喉慢慢重复着同句话,那孩子声音凄惶地像是荆棘鸟凄厉绝唱,像是每说个音节都会从舌尖淌下黏腻鲜血。
直觉告诉他,他不应该再继续和这孩子聊下去。那孩子眼里恨意翻涌,片浓稠漆黑里沁出乌鸦啼血戾红,冷得瘆人。
那种可怕神情他曾经在些人眼中见过,或是极端仇恨,又或是极痛偏执,最终结局都是无善终。
可他是名律师,律师只负责给委托人法律上咨询,不能就咨询内容提供任何主观看法。
“有这些视频再加上医院证明话,可以。”
“如果判刑话,能判多少年。”
“没法准确地回答你。”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直白,刘成河说话声音顿顿,“但是故意伤害罪,视情节而定,三年以下或者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刘律师,那假如现在有场手术,有人伪造医疗文书说骨髓配型成功,不顾意愿和继父签合同,强迫捐献骨髓。”
“这个合同从法律上来说是没有任何效力,它不符合合同法规定,其次,国只存在无偿捐献这种情况,如果有偿话,这就不是捐献,而是买卖人体器官,这是违法行为,可以定性成故意伤害,按照情节程度处三年以下或者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幸福满足,可如今人到中年依旧孑然身,他却突然想重新为自己活回。
于是他离开自己曾经拥有切,来到这座隐藏在烟雨深处小城。
他听说这里山水温柔缱绻,没有北方锋利苍茫,就连人也是从骨子里沁出温柔。
譬如眼前温润似水少年。
他在他面前椅子上坐下,他起身为他倒杯暖茶,碧螺春茶甘冽在两人之间舒卷蔓延。
于是他端起水杯喝口水,已经凉透茶水裹着隆冬寒意滚过喉头,再开口声音嘶哑得颤抖。
“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面前孩子突然轻轻松口气。
那张苍白温润脸上,第次出现如释重负表情,像是得到满意回答,起身向他
“那假如死呢。”
刹那寂静。
刘成河愣住。
从事律师行业那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听过有人会这样认真地说出这样话。
年仅十七岁孩子不应该有这样绝望眼神,像是被逼入绝境再无生路,那份深藏在眼底沉痛悲戚,冷得他心生惊颤。
“想咨询些什?”
那孩子不说话,只是把个U盘递给他。他把U盘里文件导进电脑里,电脑屏幕上出现视频画面吓得他心口骤然紧。
家庭,bao力,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社会上几乎有百分之四十人都或多或少地遭受过各种形式家庭,bao力,但其中愿意报案和寻求法律帮助人却不足百分之。
他原本以为眼前孩子会恐惧或是痛哭流涕,毕竟无端遭受到这样,bao力,是个人都会觉得害怕。可面前人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是出乎意料地冷静,像是没有丝毫情绪。
他等着他把视频看完,然后抬起头用那双无光黑眸看着他:“刘律师,这个能把抚养权从继父手里拿走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