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都看不清,他什都听不见。
模糊扭曲视线里,只剩下那抹翻腾橙红,伴随着滚滚黑烟靠近。
他不能呼吸。
阴晦天空突然下起雪,纷纷扬扬,随着风萦纡回旋。
那是怎样鲜红火焰,像是忘川河畔凄迷绽放彼岸,满眼都是刺目
他很怕疼,真很怕,被关在这里疼到快要受不时候,他真觉得自己下秒就会活生生痛死过去。
可此时此刻,这副苟延残喘虚弱身体里却重新燃起火,像是回光返照。
苏汐以为用铁链锁着他他绝对不可能逃出去,为不引人注目,地下室周围没有任何人靠近。
他逃出去,鲜血淋漓脚踝深可见骨。
脚踩着坚硬冰冷地面,他姿态颤抖又狼狈,脚下每步都是个深色血印。
于是他低下头,用牙齿咬住那块软肉拼命地吸吮。
他喉头滚烫,有腥红血丝顺着嘴角滴下来,满嘴腥甜。
他好疼好疼,像是浸没在浓重雾气中,被不知名浮游生物,悄无声息地点点啃噬掉皮肤,每寸血肉都蔓延着剧痛。
他就这抬头,望着小窗外,那方遥不可及天空。
绝望,凄然眼神,像是浸出大片冬日雾,环绕周身黝黑终于吞没他眼里最后星灯火,掐灭他心底最后丝希望。
“医生,今天……是几号?”
“二月二十四号吧。”
“外面有发生什事吗?好像听见很多声音。”
“好像是城南家酒店发生火灾吧,消防车过去四辆,听说有很多人没来得及逃出来。”
吱呀——似乎有什东西被狠狠揪断。
所幸是傍晚,没有人察觉青灰色石砖上那些微微发黑脚印。这双许久没有见过白昼眼睛终于得见窗外世界,临近黄昏日光温和柔暗,落在眼里没有剧烈疼,只是隐隐作痛。
可寒冷风却无情地吹红他苍白眼尾,把他眼里满盈泪水,熏蒸成雾气。
街道,行人,无数飞晃过光线,揉乱着,迷离着。
风,心跳,无数甜蜜又疼痛回忆。
车流湍急街道,灯光割裂虹膜,切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啸。
他砸断脚踝上铁链。
因为生锈缘故,尾端连接着铁环地方变得脆弱,于是他拆掉床脚根铁棍,用力砸断脚踝上连接着铁链。
他脚上带着铁环,为防止他逃跑,靠近皮肤那侧有很多锋利铁刺。
那些带着尾勾尖刺像毒蛇獠牙样倒嵌在他皮肤里,深深地扎进去,每砸下都会撕开未凝伤口,让那些已经开始化脓溃烂伤口又次流出黏腻腥红血。
他疼得浑身颤抖,满嘴浓郁腥甜,就连呼吸间都带着刺鼻腥味。
浸满酒精棉花在静脉上方皮肤重重擦拭,片刺骨冷意,紧接着是尖锐刺痛。
苏家医生每天都会给他打针,泛凉针剂里掺杂着松弛肌肉药物成分,这种药物能让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长时间陷入种昏昏欲睡状态。
医生给他打完针就离开。
陆清竹看着那扇重新被关上门,小窗外有零星日光洒落。
他借着稀薄阳光找到手臂上发红针孔,没有按压针眼,没有完全渗入血液药剂还有外流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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