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相贴温度,无名指戒指泛着温柔哑光。
“不会有事。”
简竹推着他慢慢走过去,轮椅轮子圈圈转动,白发苍苍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手臂抬起似乎想要说些什,最后却变成声叹息。
在那孩子来之前,他日日夜夜盼着,心里有说不完话;可如今终于见到人,他反而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
他这生,对不起人有太多。
这里天是碧蓝,水是湛清,每到盛夏日光明朗,满地都是香樟翠郁滴落金绿光影。
林锦阳在街边水果摊买半个西瓜,拿回家放在冰箱里浸透凉意后细细地切成大小适宜小块,用牙签块块喂到他嘴边。
他坐在窗前找张信纸慢慢落笔,已经订好去帝都日子,这大概是他在江南写给简竹最后封信。拜托林锦阳去邮局寄信时候那人依旧是惯例不高兴,非要凑到他身边缠着他讨要个温柔吻才肯出门。
他在江南第声蝉鸣聒噪响起时候,离开江南去远方繁华北方帝都。
简竹说月季花期很长,即使是夏天,也能看到花开满城盛景。
他们在江南待三个月。
三个月时间不长,不过是从暖春到盛夏时间,却发生很多事。
苏汐入狱后苏家产业落千丈很快就变得蹶不振,苏巍国卖掉房子低价抛售公司股票最后还是没能挽救自己辛辛苦苦手建立起来切,只能眼睁睁看着切化为泡影。
几天之后,横空出现份贪污受贿证据彻底弄垮徐正国产业,面对巨额债务,徐正国四处求人无力回天,最后只能带着情妇和私生子逃去国外。
幕幕闹剧在不同地方上演,而始作俑者却不为所动,只是陪着自己心爱人缩在出租屋床上,惬意地看着窗外香樟落旧叶,长出新叶。
当初狠心把自己亲生女儿赶出家门,他用整整十年来忏悔自己过错。这十年,他没有天不后悔自己当初强硬自私。
他强留着最
飞机降落在帝都机场那天,他在机场见到赶来迎接他简家人。
“哥,你来。”数月未见简竹走到他身后从林锦阳手里接过轮椅,“爷爷等你很久。”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抬头,第眼就看到那个伫立在风中,颤颤巍巍白发老人。
来帝都前,他忐忑很多次,他和林锦阳关系寻常家庭并不能接受,更何况简家和林家这样名门望族。在老辈观念里,两个男人之间爱情是和世俗相违背禁忌,没有多少长辈能选择坦然接受。
林锦阳没有多说什,只是俯身轻轻握住他手。
简竹信里说帝都月季已经开,满城姹紫嫣红,是在江南看不到美景。
他这个不苟言笑弟弟,似乎对书信往来情有独钟,那多话被封存在字里行间由北入南,读起来便有遥远北方大漠落日味道。
陆清竹想他写下这些话时候表情应该是温柔又克制,他从来这样,不擅长表达却又在字里行间漫不经心地关照。
于是他拿来纸笔,在开头写下见字如面,再把所有想说话梳理,落在纸上娓娓成文。
临行前天,林锦阳背着他最后次走过那段青苔陈旧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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