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头刻下死者姓名和日期。
他毛骨悚然地想道,那准是她丈夫开个血淋淋玩笑。玫瑰花开时候,如果眼前没人,他就摘朵玫瑰放在她墓上。后来,他干脆把母亲坟上玫瑰剪下条裁在她坟上。两株玫瑰发疯似猛长,阿里萨不得不带大剪刀和其它整枝工具为它们修剪整枝。但玫瑰使他剪不胜剪,数年之后,两株玫瑰象杂草般在各个坟墓之间蔓延开来。从此,远近闻名霍乱公墓就叫做玫瑰公墓,直到位对人民智慧不愿正视市长在天夜里砍掉玫瑰丛,在公墓人口拱门上挂块共和国牌子,牌上大书:万民公墓。
母亲死后,阿里萨重新沉溺于迷乱颠狂活动:上班;同拍即合相好们精确地轮流幽会;到商业俱乐部打骨牌;反复阅读早已看得烂熟爱情小说;每逢礼拜日则上墓地去。浮浪子弟行为令人堕落而又令人可怕,但使他忘却年龄增长。然而,在十二月里个礼拜日,面对战胜大剪刀玫瑰丛,他看见站在刚架设起来电线上燕子时,突然发觉母亲去世以来已经过许多年,奥林皮娜?苏莱塔被杀害以来过更长时间,而距费尔米纳给他回信,表示同意,声称将永远爱他那个遥远十二月里下午,则逝去更长岁月。那天下午以前,他逍遥自在,仿佛时间流逝只是对他人而言。就在刚过去头周里,他在街上碰见由于他代写情书而成着属上千对夫妇中对,却没把他们大儿子即他干儿子认出来。他用句惯用俏皮话来轻描淡写地掩饰自己尴尬:“好家伙,都长成大人!”
即使在身体向他发出告急信号之后,他也还是照样胡混,因为他直结实得象块石头。特兰西托常常说:“儿子除霍乱以外没得过病。”她把相思病和霍乱混为谈,在她丧失记忆力之前很久就是这样。不过,不管怎说,她都是错:她儿子已经在暗地里得过六次淋病,——据医生说其实不是六次,而是次,只是在治疗失败之后反复出现而已。此外,他还得过次淋巴腺炎,四次龟头炎和六次阴囊炎,但不管是他还是其他男人,都不会把这当成疾病,他们是把这些当做战利品。
刚满四十岁,他就因为身体各部分不可名状疼痛而去看医生。进行反复检查之后,医生告诉:“年岁不饶人哪。”他回家之后,甚至从来没问过自己,这些痛痒是否同他生活有某种关系。他过去唯参数点,是同费尔米纳朝露般爱情,只有同她有关事才同他生活有关。看见燕子蹲在电线上那天下午,他从最早记忆开始,回顾自己过去,回顾次次逢场作戏爱情,回顾为爬上发号施令位置而必须越过无数暗礁,回顾使他产生不顾切地要同费尔米纳结合万死不辞决心种种往事。只有在这刻,他才发现光阴流逝。
阵冰凉战栗使他眼前发黑,不由得把手里种花工具扔。亏得靠在公墓围墙上,才没因衰老第次打击而倒下去。
“真糟糕,”他惊恐地自语道,“三十年!”
正是这样,当然,对费尔米纳来说,同样也过去三十年,但这三十年对她来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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