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立刻摇晃着身姿跌出来,贴到太子身上,拿丝帕抹他脸,捏着嗓腔告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没留意到太子殿下路过,冒犯太子爷。奴婢知罪,还请太子爷责罚!”
兰渐苏知道这种时候笑不合适。不过他自小爱看太子倒霉,这也是形成肌肉记忆。所以他下意识地:“噗。”
太子眉梢在跳,脚将宫女踢开:“滚蛋。”
来到御花园。会仙亭中磕瓜子皇上,看见走来只落汤鸡,个笑脸怪。手中那盘瓜子,不由嗑出诡异之味。
二人是自小争到大。可能兰渐苏本心不想跟他争,但身体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本能反应地就是要和他争。
于是个争前,个争后,都来劲儿,都跌个趔趄。
兰渐苏停步转向太子:“路那里还有条,你定要跟抢?”
太子不服气道:“是你要跟抢。”
这时兰渐苏察觉竹丛中响动,警觉地往后退两步,抬抬手:“那不跟你抢,你先。”
“起码也得捞个世子妃,这水宁愿泼世子!”
兰渐苏心说“好志气”,桶水到底不好打,泼他委实浪费,从他身上省下来,是理智。
茂竹小道外逐渐传来阵急促脚步声。兰渐苏听见个小太监急喊慢喊地:“太子爷,您慢些,摔着就不好。”
太监操心出身汗。太子全若未闻,行步如风,神色匆急,边整理腰上玉革带,戴正头上软纱幔。显然是场仓促之行。
走进茂竹小道,太子仓促步子打顿:“兰渐苏?”
透皇上这行程规律。
为偶遇皇上,她们会早早在御花园里埋伏。有假装在这唱歌、捞鱼、准备失足坠河,有排出场精心意外戏码宫女。
于是放晴日子,御花园总是危机四伏。不是跳舞贵人、唱歌贵人,就是拿着盆水躲在暗处要来个不小心泼到权贵,展开段故事宫女。
这日正好是个晴日。翊王领兰渐苏进宫,没走两步路,太后身旁贴身太监便远远来到他们面前。
太监躬低身子,向翊王迎上来:“太后知您进宫,命奴才来请您前往栖年宫趟。”
太子稍奇。随即“哼”地大步走去:“本宫是太子,也是你兄长,当然应该本宫先。”
林中宫女激动得燕燕之声变成鸭子嘎嘎:“是太子!泼他!泼他!”
太子那个“先”字才落下,得意洋洋走到拐口,泼清凉迎脸扑来,淋他个身凉气爽。
太子湿漉漉地站定住。
小太监高声叫起来:“大胆奴才!竟敢拿水泼们太子殿下!该当何罪?!”
兰渐苏颔首说:“巧。”
“你来见父皇?”
“顺路见见。”
太子没说话,望他几眼,接着赶往御花园。
兰渐苏顺理将他当成空气,就要继续往花园里走。但此路不宽,甚至可以说窄得可以。二人个要赶前,个就得落后。
翊王淡蹙眉毛,点点头:“本王知道。”便对兰渐苏说,“你先去御花园见皇兄,随后就到。”
皇宫里路,兰渐苏尚记得清楚。走进片茂竹小道,他耳旁依稀听见燕燕喃喃。
宫女说:“前二皇子,这水泼他吗?”
另宫女说:“废,没出息,省着吧。”
“将来万当个郡王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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