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哥,你看这久,到底在看
李星稀道:“本就是要吓你吓,便是要真把你吓到才好。”
兰渐苏本要再说他两句,嘴唇动,动出两声无奈笑。李星稀在他眼里,是个还没长大孩子。孩子天性爱玩,哪还有说他道理。
兰渐苏坐回台阶上,给李星稀扫片干净地:“坐吧。”
李星稀蹲在兰渐苏身边,往屋内望眼,问道:“屋内睡着人是谁?”
兰渐苏说:“兄长。”
兰渐苏独坐在西苑台阶上,根树杈握在手中,在地上百无聊赖写写画画。
房间门开敞,陶土酒坛从屋内滚到门槛,糙黄大口溢吐黄浊腥酒。
屋内榻上睡着浪荡酒鬼,呼吸声轻轻起伏,条胳膊露在被外,垂到床下崇崇猪上,让睡梦中崇崇猪摇动两下卷卷猪尾巴。
夙隐忧晌午来西苑喝酒,口气喝下两三坛。他原该有不错酒量,今日不知怎,两三坛下肚,浑身由里红到外,醉醺醺倒在兰渐苏榻上,呼呼睡到昏昏沉沉。
兰渐苏替他掖好被子,发觉屋内酒气太重,便打开门窗通风,兀自坐在门外台阶上。
传浸几日,当真浸出个“真”。今日事传出,怕是此后再与“狗男男”之名脱不开来。
日子悠转着过去两日,韩起离没来找他。听人说他去西北处理军务,短时间内不能回京,有托人传来几封金书。碾碎金浆纸,装在上等好黄皮信封中,信上却唯有“思君”这两个字。兰渐苏时不知该体谅他个性使然,还是该说他浪费纸张。
兰渐苏给他回信时,为让纸张不显得太寂寥,长篇大论写数篇小作文。什花为什那样红,叶为什那样绿,溪水为什那样清澈,蝴蝶来和花跳舞。小学从朱自清季羡林文章中学来文法,全不吝啬倾墨在书信中。堪堪将页纸写满,这才寄出去。
然而第二次收到韩起离来信,韩起离仍是只有:嗯。思君。
兰渐苏盯著书信:“……”
“他便是你兄长?”
“嗯。”
“你兄长,和你睡屋?”
兰渐苏神思重新回到地上凌乱画中,没留意到李星稀说什。
李星稀抿下嘴,未再重复方才话,两手捧住脸,跟兰渐苏起发起呆。
兰渐苏捡来根树枝,在地上稀里糊涂画几个圈,画出幅毕加索在世也看不懂“旷世名作”,随后自顾看着画发呆。
忽然自西苑墙外传来声“蓝大哥”,兰渐苏抬起头看去,盯住李星稀曾猫样游窜那棵树,树丛里却没窜出人。
兰渐苏起身,探着脑袋东张西望。身后突然黏上暖呼呼人,脑袋搁在他肩头喊:“蓝大哥。”
兰渐苏猛不丁往旁退两步,李星稀站在他面前笑嘻嘻问:“吓到?”
兰渐苏匀口气道:“下次来找,先敲个门,这样神出鬼没。”
总归,是多个“嗯”。
于是二次给韩起离回信,兰渐苏表明,爷写这多个字,你回应得这少让爷很难堪。韩将军,多写点?
这说,果真起到作用。第三次收到韩起离来信,兰渐苏看见信上工整写满:思君思君思君思君思君……
韩将军真乃妙人。
天空晴朗没半月,起黄霾,阴黄黄个天,叫人怎都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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