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午门进到宫道,领路太监三急,要兰渐苏站在此地不要走动,他去排泄两斤再来。窜裤子浊气,捂肚子扭腰跑走,背影何其窘态。
兰渐苏认得宫里路,可没领路人在前面,贸然打扰皇帝家宴,很是粗鲁不好。他便站在原地揣着手,四周闲走。听到另侧宫道有脚步声,他上半身探出拱门:“公公,您好?”
走来人脚步顿,张圆眼睛里,藏住要蹦出来惊。
沈评绿呆顿不足会儿功夫,错开目光,大抵是假意看不到兰渐苏,眼睛挑高直步走他路,速度显而易见是快起来。
“相爷见在下,何故走得这急?”兰渐苏两步走到沈评绿跟前,拦住沈评绿去路后,俯视官帽下那张复正肃起来净脸。
兰渐苏想很多个太后暗害皇上理由,想来想去,他都认为没有理由。尽管皇上不是太后所出,太后如今也被皇上尊如生母。想在宫里威仪万丈便威仪万丈,想出宫去修佛便出宫去修佛,开销切皇室承担。皇上从继位到现在,没半点苛待她,也没半点苛待她亲儿子翊王。
她没理由害皇上,尤其没理由给自己添麻烦留后患。须知此事若被揭发,她从今往后财政自由权利就告吹。除非她是想让翊王当皇帝,或者自己上来当皇帝。但翊王性子孤冷,从不与*员来往,不谙为政之道。他即便真当上皇帝,也不会有人帮衬扶持。所以,比起前者,原因倾向后者可能性更大。可从太后年龄来看,想要当武则天,起步也是晚。
皇室家宴,举办次磨难诸多。要顾及皇族成员有没有人生病,要顾及嫔妃有没有来葵水,还要顾及今天流音阁有没有新晋伶人勾住皇上魂。场家宴,几次定档,退档,推前,推后,最终折在中秋前旬。
大家都有空,大家都喜乐融融准备赴宴。但听从不参与集体活动旻文公主这次也要来,宴会前夕,峰回路转,大伙儿告病告病,称有急事有急事,全放皇帝鸽子。
不是说旻文公主人缘不好,而是大家都怕坐在她身旁。即使不被她身上毒虫咬,感染上那些动物病毒可能也极大。吃顿饭提心吊胆,谁都不乐意干。
沈评绿眼仿佛名师无意打落狼毫时点上两块墨渍,不经意便是传神,神从骨子里来。导致他撇过头不理人时候,看起来像掉进浆池子里名画,墨渍都晕开,直叫人看着浪费,求而不
偌大家宴现场,金栏雕柱,八蝠大桌,盏盏腕粗洋烛映得富丽堂皇。到场却只有两个皇子、两三个呆头皇室才人和位分低嫔妃,烛光填不满室凄凉。外人不知道,还以为皇上清心寡欲,老婆跟孩子都没几个。往好方面想,其实也能传个好名声。
但皇帝想法没往好处奔去,他望着个个空荡荡座位,只感觉排面上欠缺太多,传几道催请人圣旨,又传道到夙王府去,要兰渐苏来凑人头。
夙王府迎来太监快马加鞭圣旨,只听那太监念道:夙二王子性情雅趣,慧胆过人。宫中思之念之,着二王子渐苏即刻进宫赴宴,钦此。
翻译过来,通俗讲便是:兰渐苏不怕旻文公主,牛得批,快给老子进宫填补空位。
因而兰渐苏那口饭才吃到半,便不得不撂筷子随太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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