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站着个穿红色交领紧袖衣衫,系花色短截腰带人。那人脸上戴着个古灵精怪面具,两手交叉在起。他视线,朝向兰渐苏这边。
兰渐苏认得这服装,方才群番邦在变戏法儿,着正是这身打扮。
兰渐苏也盯着那个人看,那个人手里拿起个拨浪鼓,左右摇晃。拨浪鼓笃笃笃响,他从树下半屏阴影里跳出来,脸上笑脸面
韩起离尚有军务要处理,无法留下来陪兰渐苏。
兰渐苏送韩起离到客栈门口,含愧色说:“韩将军,抱歉,今夜未能和你叙契阔。”
韩起离是有遗憾与不舍,只不过他淡然成性神情,将他这些情感很好地遮掩住:“无事,往后日子还很长。”
兰渐苏跟韩起离走两步,韩起离停住道:“二公子,你还需去看着那位公主,不必相送,自会回去。”
“韩将军。”
,都没人来救们……好苦,好闷,好黑……”
兰渐苏愣。基于本能意识,他闻见“流音阁”三个字,记忆被皇上身影铺满。所有和流音阁相关印象,便是皇上时常要坐在御花园看流音阁伶人,听她们唱曲。
但有时,兰渐苏想到,有时即便流音阁没有伶人,皇上也要坐在御花园亭子里望着它。
当时兰渐苏没起疑,毕竟“习惯”这种事很难说。那时只认为皇上是习惯坐在那个位置,习惯望着流音阁。
谁会去思考,他究竟为什有这个习惯,究竟在看什?
韩起离没应答,他盯住兰渐苏这张脸,看许久。世间好看东西那多,琼琚琳琅,佳人宝玉,名花贵草,江海河山。可从未,从未有这张好看脸,能让韩起离不舍得移开眼。眼都不舍得移开。
韩起离徐徐靠近兰渐苏脸,他将兰渐苏后脑勺往下按按,嘴唇凑近,在兰渐苏额上吻下口。这口吻轻柔小心,弥足珍贵。
柔软冰凉触及兰渐苏额,心里微是漾,来得让人毫无防备、无法防备。兰渐苏心想,世人皆道韩将军同他那杆战遍沙场银枪样冷漠,谁人知晓他内心是火热温暖。
“二公子,择日,就去找你。”韩起离留下这话,转过身子,慢步离去。那雪白影子,便似今夜来到地下银色烟火,轻扫而过雪花。来得热烈美好,走得无声无息。
烟火逐渐歇少,人群亦渐渐散离。摊贩熄灭灯烛,压回灯笼,收摊子。热闹非凡街道,渐渐回归清冷幽黑。只剩大红连串灯笼,高高挂在每株树上,燃烧最后点烛火。
*
玛萨拉说,昨天白喇公主去流音阁听戏,落根发簪在那里。今天她要出宫找她“梦里情郎”,想起那支簪子,临行前回到流音阁找。
出宫后白喇公主直不对劲,汉话说得那溜就已经特别不对劲。到天君庙前,她陡然发作。信仰宗教白喇国,比汉人懂此道,玛萨拉看便知她是被鬼上身。
将白喇公主送入客栈歇下,兰渐苏画几道符,贴在床榻周围,驱散白喇公主周身所有阴气。
太子早被太监拉回宫里,现在宫门下钥,白喇公主进不去。夜太长,怕有什三长两短,兰渐苏不得不待到次日天明,亲自送白喇公主回宫再离开。况且,等白喇公主醒转,他还要问白喇公主关于流音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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