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又问道:“你们到底为什要杀她?”
兰渐
浈献王好似没在理会他,捧着那颗珠子自说自话:“可惜啊,还没来得及送给柔书。柔书她就……她就跑。她跑得那样快,皇后害怕,怕她把发现事情说出去,于是皇后就叫人去追她。谁知追着追着,她就跳进河里,就这样死……就这样死……”他边说边哭,脸上流下两行莹泪。转瞬又含糊地胡言乱语,说看见王妃,看见夙倩倩,要去找她们,要跟她们走。
兰渐苏半张嘴,眼前看到,难以置信错愕,惊恐,眼睛几乎盛装不下漫上来震骇。
“你……你……”他支吾半天,万般复杂情绪在他胸中纠结做团。漫长时间后,他才半哑嗓问出,“你用下去那颗,用哪去?”
哪怕真相已明晃晃摆在那里,兰渐苏还是抱着最后丝希望,认为或许能听到其他答案。
“用哪去?”浈献王想得极认真,手指在脑袋上挠挠,“用哪去呢……”
给你?这珠子……这珠子是。”浈献王将珠子牢牢攥住,神情像护食狗,凶狠得不让人靠近。
兰渐苏无奈道:“父王,别闹。你要什?跟你换。”
浈献王道:“你给什,都不换。”
“为什不换?”兰渐苏忽悠他,“那只是颗普通石头,不是什宝贝。拿更好宝贝跟你换好不好?”
“哼。”浈献王嗤笑声,“是你不识货,这可是天下罕有宝贝。你能有什东西比它更宝贝?”
“哦,想起来。”浈献王道,“皇后娘娘她杀顺德娘娘,念顺德娘娘待柔书好,把这颗珠子塞进她嘴里送给她,要她下地府之后也有钱财疏通小鬼。可……可皇后娘娘怕她鬼魂会伸冤,把她嘴巴缝起来,又将她……将她拖到盘羲山去,使阵镇压住她灵。那颗珠子,最后倒是没取出来。”
兰渐苏融进月色冒着冷汗脸,白得彻彻底底。脑中闪过是旻文公主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用这句话,怀疑过许多人,唯独没怀疑到浈献王身上。
可这个人,他疯,傻。不管问什,谴责什,他都不会知晓。他只会傻傻吐露出真相,犹似说件寻常玩闹事。
兰渐苏艰难地接受下这个现实,眼神复杂看着疯傻浈献王:“杀顺德娘娘另个人,是你?”
“怎,狐狸精,你害怕?”浈献王发出咯咯小孩子得逞后般笑声,看兰渐苏脸色越来越青白,才摆摆手,澄清个玩笑、否认件小事般地说,“嗐,没杀她,杀她是皇后,没动手!”
说是人疯傻,脑子却清楚得很,还挺不好忽悠。
兰渐苏气到笑,叉起腰反问他:“你怎知道他是宝贝?偏说它是石头,不信你给,指给你看。”
浈献王不上他当,嘿嘿笑道:“你想骗?你骗不到。它是个宝贝,知道。因为这是特意从大方诸岛带回来给柔书做礼物。总共带两颗回来,颗……颗给用下去,这颗,是给柔书。”
这时风在草丛里打转。夜里风,无论在哪个季节,皆渗入肤骨寒凉。
翘上嘴角,瞬垂下,脸上笑容,顷刻无痕迹。兰渐苏似忽闷吞个雷,沉声问道:“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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