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猛看向五十里外千野丘,暗道:“糟糕。”
可以从他们细语中听出,他们正在等人是皇上。皇上在来路上半途去上茅厕,怕耽误祭祖吉时,命大家先行。如今吉时将至,他却依然不见人影。皇上任性成性,不知到底是出事失踪,还是偷偷跑去玩。*员们为此讨论得很激烈。
轿辇旁站着清俊黄衣男子,面容些许瘦臞,微低住头,沉默不语。兰渐苏仔细多看两眼,方认出那个人是太子。站在太子身后人是三皇子,三皇子皱眉咂嘴,搓手顿脚,浑身已将“不耐烦”三字写得满满当当。
轿辇上乘坐着是三皇子生母清和娘娘。清和娘娘掀开纱帐,低声吩咐人道:“你再去看看皇上来没有。”
皇上还没来。不止让他兰渐苏等着,还让众*员、妃嫔和皇子等着。
兰渐苏凝起眉,眼皮跳得越来越起劲。
分量重,流卿延这碗喝下去,势必要睡上三天三夜。
只是,兰渐苏眼皮依然跳得万分厉害。每跳下,皆像是在告诉他山雨欲来,即将有大事发生。
揉揉眼皮,他疲累双眼,望向远处五十里外千野丘。那是座与天阴山差不多高山,和天阴山并称为关州两大名川,两山坐拥北南遥遥相望,镇守住这片风采绮丽关州土地。凌晨下阵细雨,眼下千野丘隐在浓雾中,看不清巍峨苍峻细貌。
时辰到。
没等来皇上。
皇上去哪?皇上为什还不来?
他低下去视线,无意落在指背上小十日来洗不去朱砂印上。虽洗不掉,却也变淡许多。
蓦地,个没曾想过念头冲到兰渐苏脑中。兰渐苏抬起手指,舌尖舔下指背残留红印。
股特殊浅锈味,在舌尖漫开。
这不是朱砂,是血。
天阴山上钟声敲响。
没等来皇上。
士兵、守卫还是如同木桩,个个,笔直不动。
兰渐苏等到大腿发麻,悄悄飞下树,穿梭在暗林中,躲开巡卫,欲去路前方再探探实况。
天阴山入口,几座奢华轿辇停在路中,太监、宫婢、*员成成排排站立在轿辇后,似乎集体等待着谁。*员们都等得没什耐性,互相拉扯袖子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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