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颤声问。
“妈刚给搞回来限量版吉他。”林雁行笑着献宝,“价钱就不谈,全世界只有十二把,虽然现在玩得挺烂,但只要给时间,保证能驾驭这玩意儿!”
阵冰凉沿着陈荏小腿往上爬,渐渐浸染他背脊,填塞进骨头缝,他感到全身都冻得死板板,只有种嘈杂在耳边盘旋,是那把琴声音。
他当然见过那把琴,十五年前他出于可怕
林雁行跑进自己房间脱掉血衣,迅速套上件卫衣,随后忙乱地在屋里转圈,觉得红眼睛是挺吓人,于是找副平光眼镜戴,用布把伤眼蒙上,以维持他在陈荏心目中帅哥形象。
接着他抓上样东西就下楼。
他转过楼梯去厨房,看到那人正僵硬地坐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心看,显得局促又可怜。
陈荏那张漂亮脸、那副惯常不咸不淡神态,用多年后话来说属于“禁欲系”。
禁欲系人有点儿冷,但不显可怜,林雁行虽然出于滤镜常常觉得他小可怜儿,却从没见过他局促。
他不太自在地被林雁行拉进厨房,看保姆又端出杯热巧克力和两只牛角面包,顿时整个胃都揪起来——要不要这重复啊?
林雁行看他脸色不对,不敢再装死,关切地问:“怎?”
“没啥。”陈荏勉强笑。
林雁行示意他脱外套,因为室内外温差比较大:“上那屋去好吗?”
“不好。”陈荏条件反射般回答。
楼去房间坐。
他没忍住好奇,去,结果犯下个连他自己也不肯原谅错误……
“陈荏!”林雁行在耳边喊他。
他惊,回神。
“想什呢?扶进屋啊,冷,头疼。”林雁行又恢复虚弱。
林雁行心里觉得不对,忽然陈荏抬头瞧他。
这眼让林雁行怔住,因为陈荏很久没用这深黯眼神看过他,瞬间像是回到去年夏天。
“你不舒服?”林雁行充满担忧。
陈荏摇头:“没事话,要回学校……”
突然他张大嘴,因为林雁行带着把吉他。
林雁行有些发愁地看着他,只道他不怎出门,呆在别人家里不适应,于是说:“那你先吃点心,上楼换身衣服,这校服上有血。”
陈荏只好在厨房中岛台前坐下,由于紧张只挨半边椅子,保姆劝他吃点东西,他尽量礼貌地拒绝。
他望着掌心细密纹路,心想等林雁行换好衣服下来就走。
他知道自己担心百分之九十九是多余,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条河流,前世错误今世不可能再犯,但记忆太深刻,他很难说服自己不在意。
他想掌纹啊,如果你真是人生命运见证,那就请你让安然度过今天,因为今天对来说是个坎儿……
“可你家有保……”陈荏望向保姆阿姨,结果被林雁行夹起脖子就往里拖,单论这胳膊夹人劲儿,林雁行还能再活五百年。
保姆笑眯眯地说:“你们玩,去给你们弄点心。”
陈荏说:“还是回学校去……”
林雁行不让:“坐会儿,你手跟冰似。也真服管老师,整小时都不知道打空调,百来万车硬是被他开成小电动。”
但陈荏手冰主要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心情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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