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不对?”陈荏问。
郁明郑重地说:“林雁行怎样不管,你不是猴子,你对而言也是高枝儿!”
陈荏迟疑地望向他。
郁明说:“你知道你多聪明吗?老师在黑板上讲习题,还糊里糊涂,你已经全弄明白;那大段古文你说背就背,多刁钻思考题你都能推出几个步骤来,你做英语理解甚至都不用看文章,光看那几个选项就能对个八九不离十。全年级七八百号人,你能进前五十,你不是高枝儿谁是高枝儿?”
陈荏扑哧笑:“傻子,说是成绩吗?”
郁明说:“你俩直挺近啊。”
“太近……”陈荏低语,“近到……都变。”
郁明忽然就明白“变”意思,在某种程度上他和陈荏心意相通,远甚于林雁行。
陈荏说:“管老师说和他是不对等,彼此家庭地位太悬殊,不是同个圈里人,往后当不成朋友,也不可能当……他让别想着攀高枝儿,以免掉下来摔死。”
郁明愣住:“管老师会说这种话?”
两人在宿舍也做过这事儿,反锁房门推开窗户偷偷抽烟什,很多高中男生都会偶尔来支,毕竟读书很苦,排遣方式又不多。
陈荏抽烟样子相当颓废,肩膀塌着,脸低垂,额发遮在眼睛上,细白指间夹着烟,只让它默默地阴燃,很长时间才会去吸口。
郁明问:“你考得不好吗?”
陈荏摇头。
“那你有什心事?”
起家生计,天不亮就出摊,夜深才收摊,四十来岁却已经风霜满面。
因为家里穷,她自尊心又强,所以从小对郁明管教严厉,连到小朋友家吃顿饭都不让,郁明被她管出点毛病来,多亏这两年跟着陈荏混,性格比以前好多。
郁明推开阳台门说:“荏儿,来见见爸。”
郁爸爸在阳台上晒太阳,满面病容,已经瘦得皮包骨,鼻下挂着氧气管。
慢阻肺患者呼吸困难、胸闷气短,生活是很煎熬,就好像人不带氧气瓶却硬要爬珠峰,也是很煎熬。
“知道你
陈荏弹烟灰:“管老师是为好,林雁行现在是见识浅,等到他高中毕业上大学,估计眼里也就没。”
郁明说:“可……可是……”
“咱俩都知道他是对。”陈荏将额发撩上去,露出雪白光洁额头,发丝复又垂下,“林雁行要不是凑巧跟同桌,你觉得他这高中三年会和搭理咱们吗?”
“不会。”他自问自答,“他是云端美人,是地上猴子。”
郁明静默良久,把烟掐说:“不对。”
陈荏撩起眼皮:“看出来?”
“嗯。”郁明说,“主要你不瞒,是不是跟林雁行有关?”
陈荏笑,吸口,对着多云天空缓缓吐出白雾:“这都能看出来,还真是不瞒你。”
“你俩怎?”
陈荏说:“可能跟林雁行走得太近,林家小徐总和管老师都提醒离他远点儿。”
陈荏说:“伯伯好。”
郁爸爸笑,声音很低哑:“来啊。”
陈荏说:“哎。”
最后他和郁明回到小房间,将门锁上。
因为是顶层,小房间有个违章搭建小阁楼,从阁楼爬出去,能够到这栋居民楼屋顶。两人上屋顶,坐会儿,开始往外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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