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不近情理地站在最近处,你察觉也好,不察觉也好,反正这才是他。
陈荏挪进教室,所有人都看着他笑,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因为高三生娱乐实在太少,风吹草动都觉得好笑。
张磊磊挤眉弄眼地问:“荏哥,崴脚这病是不是传染啊?为啥林雁行刚好,你又得上?”
陈荏只好说:“能和他样吗?比他严重。”
林雁行手指角落,对张磊磊说:“边儿去!”
他将陈荏抱下三楼,放在宿舍楼下大堂平地上,问:“医生说要多久才能好?”
陈荏臊得都不想搭理他,但又怕他有更过分举动,只好据实说:“医生说年轻,个月就没什大问题,但不能跑和跳,只能走路,擦伤话个礼拜就行,最多结痂那几天难熬。”
林雁行说:“那你不能每天跑三公里。”
陈荏总算把羞惭暂时压下去,问:“你怎知道跑步?跑时候你大概还没起床呢。”
林雁行闷头,心想你什不知道?但事儿你都知道吗?费煞苦心你看得出来吗?
林雁行躬身把他抱起来。
陈荏叫道:“又来?!”
林雁行也不答话,抱就走,郁明跟在后面追:“哎哎,拐杖掉!”
陈荏在林雁行耳边低声说:“放下来,宿舍楼人来人往,不要面子啊?”
林雁行声音发沉:“瘸逼还要面子?”
他送这个。
他架上拐杖,时间心猿意马,难以形容。
郁明说:“哟,林雁行还挺孝顺。”
陈荏说:“他抢脸盆,孝顺个屁。”
他艰难下楼,郁明在旁扶着,结果刚下几节台阶,郁明脚踩空,差点儿拉着他起滚下去。
张磊磊问:“同学关心都不行?”
“要你关心?”
陈荏拍拍他肩:“走吧,回教室。”
他笨拙地架拐行走,林雁行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
陈荏不时回头看,说:“你弄得好紧张,你就不能先去吗?”
林雁行于是越过他,走几步又停下等,他不能先去,他想东西从来就不会放手。
当他喜欢个人时,不会隔着距离、噪声、横七竖八课桌、乱糟糟书堆和攒动人头去找他,不会趴在教室窗户口追视良久,只为看眼操场上对方那模糊不清面孔。
陈荏急:“你好歹换个抱法,公主抱算怎回事儿?”
林雁行便放他下来,两臂拢抱住他小腿抬起,顺势把他放在臂弯上,显得更奇怪。
群同学在楼梯上与他们擦肩而过,个个看西洋景似面带笑容。
“……”陈荏仰天长叹,心想怎没趁早摔死?留着这多愁多病身在公共场合跌份儿!
林雁行不在乎,他反正走哪儿身上都黏着视线,都给人盯习惯,众目睽睽之下照样面不改色。
他好不容易手撑墙壁稳住,惊魂未定:“明子,你这下盘怎回事儿?”
郁明连声说“失误”,又要来背他,他再不敢,只说:“你走前边。”
两人缓慢移动,陈荏每下步都小心翼翼,虽说是个十七八岁大男孩,身体又比较协调,但架拐还是第次,他拿捏不太准。
忽听郁明“哎”声,陈荏抬眼望去,只见林雁行三两步便迈上台阶,站在他面前。
“??”陈荏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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