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得看捡人。”欧维父亲眼睛都不眨下地说。
汤姆眼神阴暗起来。但他又后退步,仍然握着手提箱。他在铁道上工作许多年,但欧维从来没从父亲同事那里听到句他好话。他不老实,还很恶毒,欧维听到有人在那次聚会上灌下几杯啤酒后说。但他从没听父亲说过这些话。“四个孩子加个胖老婆,”父亲曾经看着每个同事眼睛说,“比汤姆好人也会变成他这样。”然后大家
轻轻拍拍他肩膀,转身回办公室去,留欧维父亲个人在停车场上喘着粗气。那天晚上,他遍又遍对瞪大眼睛儿子解释和展示院子里这件神奇宝贝切。他坐在前座上,向坐在腿上小家伙讲解着机械原理,直到深夜。每个螺丝、每根管子,他都要详细讲解番。欧维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像当晚父亲那样自豪。彼时欧维八岁,当晚他决定除萨博什车都不开。
要是父亲周六不当班,他就会把欧维领到院子里,打开发动机盖,详细地告诉他每个零件名称和功能。周日他们去教堂。并不是父亲或者欧维跟上帝有什过分亲密关系,但欧维妈妈总是在这事儿上很上心。于是他们就坐在最后排低头瞪着各自脚下那块地砖直到结束。说实话,他们俩大多数时间都在想念她而不是上帝。这是所谓她时间,尽管她早已离开。之后欧维和父亲就起坐着萨博去郊外转上大圈。这是周中让欧维最喜欢时刻。
为不让他个人在家瞎胡闹,那年开始,放学后,他跟着父亲去铁道上干活。活儿很脏,收入也差,但父亲总念叨说“是个老实人干活儿,这就值当”。
欧维喜欢铁道上每个人,除汤姆。汤姆个子高、嗓门大,拳头大得像卡车,眼神就像总是在找无助小动物来踹上脚。
欧维九岁那年,父亲让他去帮汤姆清理节废弃车厢。汤姆阵窃喜,捡起地上不知是哪个疲惫乘客遗忘手提箱。它从行李架上掉下来,里面东西撒地,说时迟那时快,汤姆在地上趴个四仰八叉,把能看见东西都捡个遍。
“谁捡谁要。”他冲着欧维狞笑,眼神里有什东西让欧维觉得像浑身爬满虫子似不自在。
汤姆狠狠地拍下他后背,弄得他颈椎生疼。欧维声不吭,往外走路上被个钱包绊下。钱包皮质如此细腻,他捡起时候,指尖就像触到棉絮。上面没有父亲那种老式钱包上用来防止散掉皮筋,而是枚小银扣,打开时候响声清脆。里面装着六千多克朗。那时候对谁来说都是大笔财富。
汤姆看在眼里,上前想从欧维手里把它抢走。但防御本能给男孩反抗力量。欧维看到汤姆遭遇抵抗后震惊,从眼角余光里,他看到这个强壮男人握起拳头。欧维知道自己没有逃脱时间,于是他闭上眼睛,使尽全力握紧钱包,等到重击袭来。
他们都没有看见欧维父亲,直到他站到他们中间。汤姆与父亲目光短暂相遇,呼吸因愤怒而沉重,嗓子里隆隆作响。但父亲站在那儿纹丝不动。最后汤姆终于放下拳头,谨慎地后退步。
“谁捡谁要,这是老规矩。”他指着钱包对欧维父亲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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