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第三次响起,欧维放下电钻愤怒地瞪着门。就像他可以用意念说服门口人自动消失。效果不是很明显。门口人显然认为,第次铃响时没人出来开门唯合理解释,是他没有听见铃声。
欧维从凳子上下来,踏着防护膜穿过客
欧维穿上西服套装和出客衬衣。他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铺上塑料防护膜,就像在包裹件价值不菲艺术品。并不是地板有多新,但他确在不到两年之前刚打磨过次,而且铺防护膜也不是为自己。他知道上吊人不会流什血。也不是因为害怕钻洞会掉下许多粉尘,或是踢掉凳子时会留下什痕迹。话说他已经在凳脚上粘塑料垫,所以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都不是,防护膜精致地铺满整个大厅、客厅和大部分厨房,就像他想把整个房间灌满水,但其实不是为自己准备。
但他想,定会有群搞房地产公子哥赶在救护车抬走他尸体之前就情绪激昂地往里冲。这帮浑蛋休想穿着鞋进来糟蹋欧维地板,不管他有没有断气。这可不能含糊。
他把凳子放到地板中央。这张凳子起码上过七层不同颜色油漆。欧维太太决定让欧维在排屋里任选个房间每半年上遍油漆。或者,说得更贴切点,她想要这个房间每半年变次颜色。她这样对欧维说时,欧维让她别做梦。于是她打电话找个粉刷匠,让他报个价。然后她告诉欧维她打算付给粉刷匠多少钱,再然后欧维就起身拿刷子去。
失去某人以后总是会有些奇怪细节惹人怀念。都是极小事情。笑容、她睡眠时翻身样子。为她粉刷房间。
欧维拿来装钻头盒子。这是钻洞时唯最重要部件。没有钻头,没法钻洞,就像汽车需要合适轮胎,而不是什陶瓷刹车片之类没用东西样。懂点事人都知道。欧维站在房间中央目测着,用眼睛挑选钻头,如同外科大夫用眼睛挑选手术刀。他挑出个来,装进冲击钻里,试探性地让钻机隆隆转起来。摇摇头,感觉不对头,换钻头。他这做四次才满意,然后摇摆着电钻走进客厅,就像拿着把大号左轮手枪。
他站到房间中央抬头看着天花板。他意识到,开始之前必须量好尺寸。这样才能保证洞在正中央。欧维最讨厌别人随便指就在天花板上打个洞。
于是他又去拿来把卷尺,四个角都量。为保证万无失还量两遍,并在天花板正中心标个小叉。
欧维从凳子上下来,转圈看看防护膜是不是就位。打开门锁,这样进来抬他人就不需要破门而入。这扇门挺好,还能撑好多年呢。
他穿上外套,检查下信封是不是还在内侧袋里。最后他把窗台上太太照片翻个面,让它面朝储藏室。他不想让她看着他动手。他也不想让她面朝下。每次他们落入什封闭空间,欧维太太都会非常恼火。她“需要看到些生气”,她总是这说。所以他让她面对储藏室。他想猫崽子可能还会跳出来。欧维太太反正也挺喜欢猫崽子。
他拿来电钻,还有钩子,站到凳子上开始钻洞。门铃第次响起时,他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听错,所以就当没听见。第二次响,他意识到真有人在门口摁门铃,也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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