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做父亲。他其实不怎喜欢孩子,他自己都不怎擅长做个好孩子。索雅认为,他应该和鲁尼谈谈,毕竟他们俩现在算是“同舟共济”。欧维根本不理解她这话意思,鲁尼又不是要当欧维家孩子爸爸,他有自己孩子,不是吗。但至少鲁尼好像也同意,他们其实没什好讨论,这就很说明问题。所以每当晚上安妮塔来找索雅,两个人坐在厨房里有茬没茬地聊天时,欧维和鲁尼就借口“有事商量”,跑去欧维储藏室里,沉默地站在工作台那儿瞎倒腾。
在关着门无所事事地肩并肩连续站三个晚上之后,他们达成共识,需要找些事来消磨时间,不然话,正如鲁尼所说:“那些新邻居得开始怀疑这儿搞什鬼名堂呢。”
欧维说这样最好,于是就开工。他们干活儿时候不怎交谈,但绘图、测量角度以及确认横平竖直时候,会互相搭把手。就这样,某天夜晚,安妮塔和索雅四个月身孕时,两家排屋婴儿房里同时出现张天蓝色婴儿床。
“如果是个女孩,可以重新刷成粉红。”索雅看到床时候,欧维在她耳边嘀咕。
索雅双臂环抱住他,他感觉出脖子被她眼泪打湿。据说这是毫无理智荷尔蒙在作祟。
哭成泪人,也没什别原因,就是因为首“很好听歌”。
“首很好听……歌?”欧维不解地问。
“很好听歌。”鲁尼回答。
两个男人齐摇头,目光移向无边黑暗,陷入沉默。
“草坪需要修。”最后鲁尼说道。
“要你向求婚。”她低声说。
顺理成章,他们在市政厅完婚,切从简。俩人都没有什家人,所以只来鲁尼和安妮塔。索雅和欧维互相交换戒指,然后他们四人起去饭店吃顿好。欧维付钱,鲁尼对账,确保“分文不差”,结果当然是“差”点儿。于是交涉超过半小时之后,两个男人终于说服侍者:要他自觉把账单打个对折,要他们就“举报”他。当然向谁举报什还不清楚,但最后侍者还是举手投降,骂骂咧咧地进厨房重新打张账单。鲁尼和欧维满意地互相点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太太早在二十分钟前就打车回家。
欧维坐在自己萨博里,瞪着鲁尼车库,点着头。他记不起最后次看到车库门打开是什时候。他熄灭车灯,把猫巴掌拍醒,推门下车。
“欧维?”个陌生嗓音问。
下秒钟,个陌生女人——显然是那个陌生嗓音主人,把头探进车库。她大约四十五岁,穿旧牛仔裤和过大绿色风衣。没化妆,头发
“给割草机买新刀片。”欧维点头。
“你花多少钱买?”
他们关系就这样维持着。
晚上索雅会给肚子里婴儿放音乐,她说这样宝宝就会动。每当此时,欧维总是将信将疑地坐到房间另端假装看电视。他其实暗自担心这孩子出来时候究竟会怎样。比方说,要是因为欧维对音乐不怎感兴趣而不被喜欢怎办。
欧维也不是害怕,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为成为爸爸作准备。他曾问有没有这方面说明书,但只是换来索雅嘲笑。欧维不明白为什。什东西不都有个说明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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