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以他病和身体状况,照顾不,必须把他送去疗养院。”她说。
欧维继续摆弄铁皮。
“要是把他留在养老院里,他会死,欧维,你知道。”她喃喃道。
欧维点点头,瞪着冻在两块地砖之间小截烟蒂。眼角余光中,他看到安妮塔好像往侧轻轻倚靠着。索雅几年前解释过,这是骨盆手术结果,他记得。现在她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多发性硬化症第阶段”,索雅解释过。几年之后,鲁尼也得上老年痴呆症。
“你家小子不能回来搭把手吗?”他低声嘟囔道。
“那你自己怎没有这种铁皮?”她试着问,显然只是为让谈话进行下去。
“用完。”欧维说。
安妮塔点头表示理解,就像在认可个没有铁皮屋顶人毫不费劲就把波形铁皮用完这件事点都不奇怪。
分钟之后,欧维得意地拽着块巨大波形铁皮出现在门廊外,那铁皮跟客厅用地毯差不多大。安妮塔根本搞不明白,这大块铁皮是怎在她不知情情况下被塞进储藏室。
“说吧。”欧维点着头,递回钥匙。
“鲁尼储藏室里保证有。”欧维说着伸出手。
安妮塔点点头,从墙上取下储藏室钥匙交到欧维手上。
“波形,铁皮?”她又说遍。
“是。”欧维说。
“但们没有铁皮屋顶呀。”
。安妮塔娇小而灰暗,她穿着灰色裤子和灰色针织衫,还有灰色头发和灰色皮肤。她匆忙地擦拭眼角,抹去伤痛,但欧维分明看到她那红肿眼睛。她就像她们那代女人样,每天早晨在门廊中倔强地用把笤帚扫尽屋里忧伤。她温柔地扶住鲁尼肩膀,带他到客厅窗前轮椅那儿。
“你好,欧维。”她回到门口,友好却不无惊讶地重复遍。
“能为你做些什?”她问。
“你们家有波形铁皮吗?”他问。
她看上去脸茫然。
安妮塔抬起头,遇见他目光后,宽容地笑。
“约翰?唉……他不是住在美国嘛,你知道。他自顾不暇呢。你知道年轻人什样。”
欧
“是呀……是你说。”安妮塔觉着总得表示下肯定。
欧维朝窗口张望,鲁尼回望过来。正当安妮塔转身准备进屋时候,鲁尼又笑,举起手轻轻挥挥。就像此时此刻,就这秒钟,他完全知道欧维是谁,他来干什。欧维捣弄出种在瓷砖地板上拖钢琴时候会发出声音。
安妮塔迟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社保部门人又来过,他们要把鲁尼从这儿带走。”她头也不抬地说。
她念出丈夫名字时候,嗓音像干燥报纸。欧维用手指摆弄着铁皮。
“跟那有什关系?”
安妮塔点点头,又摇摇头。
“啊哈……没有,大概没有关系。”
“大家都有些铁皮。”欧维说,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事。
安妮塔点点头。那样子,就像终于承认波形铁皮实际上就是人人储藏室里都会有那点以备不时之需东西。
“‘不行铁皮’?”她念叨着,就好像铁皮很无能似。
欧维深深叹口气。
“是波——形——铁皮。”
安妮塔茫然不减半分。
“应该有这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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