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他意识到自己穿这正式非常不妥。肯定会溅身血,欧维想。有点犯傻。于是他放下猎枪,走进客厅,脱下衣服,把西服仔细叠好,整齐地放在皮鞋旁边地板上。然后他把委托帕尔瓦娜善后信拿出来,在“葬礼”栏下加“穿西服下葬”后,放在那叠衣服上。信里本来就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冗余装饰;不需要什乱七八糟仪式。只要在索雅身边入土为安就好。墓地早已结算清楚,欧维还在信封里留运送遗体费用。
于是,只穿着袜子和内裤欧维回到门厅里再次举枪。他在墙上镜子里看见自己身体,大概有三十五年没这端详自己。他仍然算得上肌肉发达体格健壮,定比大多数同龄人结实。但他留意到自己皮肤起些变化,使他看上去好似要溶解,不太正常。
屋子里寂静异常。其实整个小区里都这样。大家都在睡觉。这时,欧维才第次意识到,枪响会把猫咪惊醒。定会把猫崽子给吓坏,欧维想。他思量好会儿,才决定放下猎枪,去厨房打开收音机。并不是因为他现在需要音乐陪伴才能结束自己生命,也不是他喜欢死后收音机继续耗电这念头,而是,如果猫被响声惊醒,大概会以为这只不过是收音机在播放时下流行时髦音乐,然后就接着睡去。欧维是这想。
但现在收音机里没有时髦流行乐,欧维回到门厅里拿起枪时候,耳朵里听到是《晚间地方新闻》,于是他站着听会儿。对即将往自己脑门上开枪人来说,并非《晚间地方新闻》有多重要,但欧维觉得,哪怕现在与时俱进下也没什损失。收音机里讲讲天气,讲讲经济,讲讲交通,还讲到本周末当地别墅和排屋居民要格外提高警惕,因为有伙入室盗窃惯犯将横行整个城市。“该死流氓。”欧维嘟囔声,双手把猎枪握得更紧。
从纯客观角度看,应该有人把这条消息在另外两个流氓——阿德里安和米尔莎德于两秒钟之后大大咧咧地出现在欧维家门口之前告诉他们。这样,他们就会知道,欧维听见他们踩在雪地上脚步声后,心里想不会是“有客人!好高兴!”,而是“这他妈叫什事儿!”。他们大概也会料到,只穿着袜子和内裤、手持杆七十多年老猎枪欧维,会上演中年半裸排屋版《第滴血》,然后脚踹开大门。或许阿德里安就不会发出声穿透整条街尖叫,也不会惊慌失措地扭头撞向储藏室,差点撞晕过去。
阵大呼小叫之后,米尔莎德才终于澄清自己只是普通流氓而不是什打家劫舍流氓,欧维也终于搞明白究竟是怎回事。其间欧维拿猎枪指得阿德里安像防空警报样尖叫着。
“嘘!你他妈把猫给吵醒。”欧维恼怒地嘘阿德里安,吓得他头栽倒在背后大堆积雪里,额头上起个不大不小肉包。
米尔莎德紧盯着武器,心里不由自主地怀疑大半夜招呼也不打就登门拜访到底是不是什好主意。阿德里安双腿颤抖着站起身,靠在储藏室墙壁上,浑身肢体语言都好像在表示他随时可能脱口大喊“没醉”。欧维眼里满是责难:“你们以为自己在干吗?”
欧维摇摇手中枪。米尔莎德手里提着个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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