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岌拉着秦青卓走进电梯,钟扬和彭可诗快步也跟进来。
电梯门合上,秦青卓靠上身后墙壁,闭闭眼睛,重重呼出口气。
江岌侧过脸看向秦青卓,秦青卓面色苍白,嘴唇上血色也褪个干净,额头上出层薄汗,微蹙着眉,看上去还是很难受模样。
像极那天早上他发烧模样。
江岌松开他手臂,将塞在他耳朵里耳麦取下来。
“糙面云乐队放弃这场演出。”
江岌握着秦青卓手臂,对着话筒说。
台下顿时片哗然。
没等所有人做出反应,江岌拉着秦青卓,带着他大步离开这个舞台。
彭可诗和钟扬对视眼,也快步跟上去。
呲呲拉拉耳鸣声越来越大,堵在耳朵和外界之间那堵墙也越来越厚重。
台下议论纷纷,落在秦青卓眼里,却犹如场电影默片,只能看到看到几百个人张合嘴唇,却听不清他们发出声音。
大抵因为耳朵听不明晰,于是观众抱怨表情和嫌恶眼神,便更能看得清二楚。
起先这些抱怨声还只是在小范围内蔓延,大多数人也只是在跟自己周围人窃窃私语,但忽然地,观众席前排位观众站起来,扬起声音朝台上高喊着质问:
“秦青卓,四年,你都没有开口唱句,你对得起支持你粉丝吗?你为什就不能为们开口唱次呢!”
观众,实在抱歉,节目组信息可能传递有误,已经提前跟导演说过,这场演出由江岌负责演唱,只负责吉他部分。”
说完又用手指调调耳麦,明明说话时声音不高,在他听来却响得难受。
他话音刚落,台下观众顿时片骚动。
先前期待值已经被吊高到天上,这会儿听他说不唱,观众席中顿时起片抱怨——
“什啊,白期待!”
江岌拉着秦青卓走得很快,有工作人员从后面追上来,但他没理,径自往前走。
有那段路,秦青卓完全不知道在朝哪儿走,脑中混乱片,装着是几百张嫌恶脸,那些脸数量还在增加,连同四年前台下上万观众也并装进来。
大脑被塞得满满当当,高亢嗡鸣声还在持续,像是在酝酿场剧烈爆炸。
只能感觉到江岌紧紧握着自己手腕,脚步迈得越来越快,最后快得要跑起来。
杂沓脚步声、急促呼吸声、嘈杂议论声、滋滋电流声、尖锐嗡鸣声……各种声音混在起,让他分不清到底哪种声音是脑中,哪种声音又是真实。
这声音盖过整个窃窃私语现场,全场观众不约而同地静止下来,目光聚拢在秦青卓身上,等待着他给出回应。
尖锐高亢脑鸣声兀自在大脑深处响起,如同坏掉电器发出持续而刺耳嗡鸣声。
头骨犹如被把很钝锯子在来回切割,闷而钝痛感连同耳膜刺痛并清晰传来。
秦青卓左手按着耳麦,脑鸣带来强烈眩晕感让他全然无法思考,就连站稳都有些费力。
旁边忽然伸过只手握住他手臂,有力地扶住他——是江岌。
“太扫兴吧……”
“怎说不唱就不唱!”
“凭什就你不唱,别导师都唱啊……”
“尊不尊重节目规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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