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刑侦办公室人各司其职地进入工作状态。
周其阳和任彬继续去走访当年被告,程韵坐在工位上,边咬着包子边在系统中查询案发班级所有同学背景资料。
孟钊给周衍继父打个电话,让他找下周衍高中时成绩单,对方对这事儿挺挂心,挂电话后不久,就传来三份周衍高三时成绩单。
孟钊把那张成绩单打印出来,盯着看
梦里他妈妈面孔有些模糊,但他却能感受到她体温,那种熟悉又陌生感觉,会让陆时琛拼命地想回忆起十岁之前事情,但如果想得太费力,他头疼症状又会剧烈发作。
也许是因为昨天看到孟钊和他妈妈合照,他才又做起关于自己母亲梦,陆时琛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指捏捏眉心,拿起床头手表看眼时间,然后下床。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窗外,不远处十字路口似乎亮起绿灯,人潮涌动,赶着上班行人们形色匆匆地穿过马路。
陆时琛觉得挺放松,这些年在国外他直保持着只睡四小时习惯,他不太需要睡眠,只需要高浓度咖啡来维持精力。
心理医生说这样生活习惯不但不利于他精神状态好转,而且可能会加速消耗生命,导致短寿。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反正陆时琛没当回事,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太长,变得衰老而无力,在他看来会是件无趣且可怕事情。
陆时琛又梦见那个女人。
梦里是个冬天,天寒地冻,气温低至零下。校门口有很多人站在风中,他们脸都被呼出团团白气氤氲得看不清,那个女人朝他招手:“小琛,这里!”
陆时琛像是个旁观者,看着那个小男孩撒开步子朝女人跑过去,扑到她怀里。
“冷不冷?”那个女人说着,把脖子上围巾解下来,弯下腰绕到在小男孩脖子上,然后搂着他,“车里暖和,快,们跑起来。”
很奇怪是,他这个旁观者居然也感觉到那件围巾带来体温,还有那个女人手心温热。
不过,这几个月回国之后,他反而开始睡起懒觉。许是因为生活作息逐渐规律,他精神状态也慢慢好起来,心理医生上次甚至给他减轻药量。
陆时琛看到那辆黑色汉兰达驶入市局,然后那辆车停至停车场,孟钊从车里下来,跟同事打招呼,踏上市局大楼前台阶,然后消失在市局大厅里。
床头上手机嗡嗡震两下,陆时琛收回目光,转身走到床边,躬身拿起手机。
上面写着:“温颐疗养院,地址发你。”
*
在手机闹铃响起瞬间,他甚至有些贪恋这种温热,想跟那个女人起跑下去,想去她说更暖和地方。
明明已经醒,但陆时琛还是闭着眼睛又回忆会儿刚刚那个梦。
那个女人是他妈妈,他看过她照片,知道她叫时辛,生前是个平面设计师。
十岁时从那场车祸幸存下来之后,那些心理医生曾经试图用他母亲照片唤起他记忆,但陆时琛每每看到她照片,都会感觉到剧烈头疼,以至于治疗过程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也不知从什时候开始,也许是前两年,他开始偶尔梦到他妈妈,有时候间隔几个月,有时候间隔几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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