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琛仔细盯着不远处
陆时琛记得,当时他看着那条被车碾过狗,想到那起车祸中自己。
生命挣扎至此,真很有意思。
会不会当年经历那场车祸自己,也是这挣扎着活下来?
与其活得这样无趣,倒不如在那场车祸中彻底死。
陆时琛看着路中央那条狗,他在等着第二辆车碾过那条狗,等着它彻底咽气。
孟钊。陆时琛又在心里重复遍这个名字。
他觉得孟钊就像他名字样,像把锋利且易折长刀。
班里名字他记得几个,但能对得上号只有孟钊个。
起初他注意到孟钊,是因为觉得孟钊跟自己是同类。
不知从什时候起,陆时琛渐渐发现,自己似乎都周围人都不样,他时常观察周围人,看他们脸上经常出现很丰富表情——微笑、大笑、愤怒、大哭、抽泣——他知道那些表情对应名字,但却不明白他们为什会笑,为什会哭。
若姝,弯下腰看着她,低声道:“爸爸会没事。”他没提刚刚任何事情,怕被孟若姝看出他在撒谎,“们去那个木长椅上坐会儿,你吃完这支冰淇淋,哥哥也休息下,好不好?”
孟若姝接过那支冰淇淋,抬起头看向孟钊,点点头,棒球帽帽檐也随之上下摆动。
她把那支冰淇淋递到孟钊嘴边,让他先咬口,但孟钊说他不吃。
他带着孟若姝走到木长椅前,坐下来,后背倚着椅背,仰起头靠在硬邦邦木头椅背上。西斜太阳照到孟钊脸上,刺眼得让他想流泪,于是他闭上眼。
闭眼,眼前全都是那个下跪自己,还有看守所里舅舅。
但没想到,他那个“同类”救下那条狗。
陆时琛到那时才意识到,孟钊可能并不是他同类——面对命运,他仍在挣扎。
而如今他再次亲眼目睹孟钊挣扎。
只是上次孟钊在帮那条野狗挣扎,而这次他却变成那条挣扎野狗。
棒球帽下那张脸此刻会是什样子?孟钊哭起来又会是什样子?
他也曾尝试过做出这些表情,但他发现,这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并不能感受到表情之后情绪。
他好像个格格不入旁观者,这个世界上所有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活着变成件很无趣事情,所以他时常想,为什那场车祸没把他并带走。
再到后来,他发现个同类。那人就坐在他斜后方,似乎比他过得还要无趣,每天除迟到翘课就是睡觉,当课堂上所有人都爆发出笑声时候,只有他和孟钊对此无动于衷。
陆时琛看着孟钊,就好像看着别人眼中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以为孟钊跟他样,都对这个吵闹世界感到厌烦,都觉得生命无趣,活着像行尸走肉。
直到孟钊救下马路中央挣扎那条狗。
他伸手摘孟若姝头上棒球帽:“太阳很晒,借戴下。”然后他把那顶棒球帽扣在自己脸上。
这帽子盖得及时,下秒就兜住他眼泪。
站在律所门口陆时琛看着路对面孟钊,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是……哭吗?陆时琛想。
继而他看到旁边直在专心吃冰淇淋小女孩也低下头,偷偷地抹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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