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周明生叹口气,“你知道他大学是怎过吗?每顿饭个馒头,碟咸菜,再接点食堂免费餐,就糊弄过去,年也不见得买件新衣服。虽说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过这种日子,而且他还直在勤工俭学,外出做家教,你知道他钱都去哪吗?”
孟钊摇摇头。
“二十年前,是中国基建和城镇化发展最快阶段,全国各地都在大兴土木,那时候法律不健全,人们法律意识也非常淡薄,特别是外来务工农民工,他们经常连合同是什都不知道,给人干完活,转头就被老板赶走,拿不到分钱。他们没钱找专业律师,也申请不到法律援助,有些人就到政法大学拦路问询,希望这些法律专业大学生能给他们提供些帮助。
“有些学生看到这些民工,就会走得远远,不想让自己沾上麻烦。有些学生,可能会驻足听听他们经历,但觉得希望渺茫,就劝他们放弃。只有成泽会主动走过去,询问他们困难,竭尽全力给他们提供帮助。但打官司嘛,总得四处奔波,哪里都需要钱,成泽都是自己出钱,有些农民工讨回薪水要给他酬劳,他全都拒绝,讨不回来薪水,他有
听着周明生讲述这段往事,孟钊脑中浮现出高中时代陆时琛。
在孟钊印象里,高中时陆时琛傲慢,孤高,总是独来独往,很难把他跟周明生口中这个淋雨、充满迷茫少年联系在起。
这时,周明生停顿片刻,语速缓慢地说道:“你刚刚问,时琛是个怎样人,这些年跟他见面不多,很难给出个准确回答。只能说,从那次见面来看,他对你非常信任,这种信任既莫名又坚定,仿佛将你视作亲人般,不知道这信任从何而来。还有,虽然这孩子看上去很冷漠,但能感觉到,他内心对于感情其实是非常渴望。”
陆时琛……渴望感情吗?孟钊反复捏着手中棋子,时忘落下。
“人怎会没有感情呢,封存记忆时琛在潜意识里对感情渴望甚至是超过常人。”周明生似乎看出孟钊心思,继续讲道,“你怀疑时琛,却又来找,说明你并不能笃定时琛有问题,徇私事情你孟钊做不出来。虽然不知道你因什而怀疑他,但相信,时琛这孩子,本质不坏,伤天害理事,他干不出来,既然他那相信你,那觉得,你也应该试着去相信他。”
虽然周明生没有讲出任何能证明陆时琛与此事没有关联证据,但这番话不知为何却让孟钊不自觉地信服。会不会……真与他无关?那做出这切人又会是谁?孟钊越来越动摇。
沉默片刻,孟钊抬头看向周明生:“那……陆成泽呢?”
周明生会心笑,边摆正棋子位置,边讲道:“成泽啊,是最喜欢学生,在看来,如果时琛没有因为那场车祸失去记忆和情感,定会长成成泽当年样子。小孟,二十年前那场农民工讨薪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周明生看向孟钊。
孟钊点点头。
“很多人都以为,成泽是因为时意气,或者想搏个名气,才接手那个案子,但很清楚,成泽处事谨慎,为人淡泊,他接手每个案子,都是出于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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