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六年十月十八日、十九日,星期三和星期四;
十月二十六日,星期四(克莱尔三十五岁,亨利四十三岁)
克莱尔:站在工作室里,捧着卷做雕塑骨架用金属丝和捆素描。把大工作台整理干净,把素描整齐地钉在墙上。现在,要让那整件雕塑从脑海里浮现出来,试图把它想象成立体形状,原样大小。刀剪下去,长长段金属丝摇晃几下,从那大卷里弹出来。开始构造副躯体,把金属丝扎成肩骨、胸骨、胸廓,然后是骨盆。停下来,手臂和大腿应该有关节吗
“嗯?”
“你会死吗?”
亨利睁开眼睛盯着爱尔芭,“不会。”
“爱尔芭说你已经死。”
“那是未来事,爱尔芭,还没到呢。告诉爱尔芭她不该对你说这些事。”亨利摸摸下巴上胡须,这些都是出院后新长出来。爱尔芭坐着,双手交叉地放在大腿和膝盖上。
卫生间,听见他小便声,这时亨利睁开眼睛。
“在哪?”
“仁爱医院。二〇〇六年九月二十七日。”
亨利盯着天花板,然后,缓缓地,他自己坐起来,靠着枕垫,瞪着床脚。他往前倾身,伸手去摸毯子下面。闭上眼睛。
亨利发出尖叫。
“你以后直都要这样躺在床上吗?”
亨利坐直身子,这样头就可以倚在床头板上,“也许吧。”他在床头柜抽屉里翻阵,可是止痛药在卫生间里。
“为什?”
“因为像个废物,好吗?”
爱尔芭下床,从亨利身边缩回来。“好!”她说完便推门而出,几乎撞在身上,她吓跳,然后静静地搂住腰。把她抱起,她在怀里可真沉。把她抱进她自己房间,们坐在摇椅上,起摇来摇去。爱尔芭滚烫脸贴着脖子,该对你说些什,爱尔芭?该说些什呢?
二〇〇六年十月十七日,星期二(克莱尔三十五岁,亨利四十三岁)
克莱尔:亨利出院回家已经个星期。他整天都在床上,蜷缩着身体面向窗外,在吗啡间歇影响下时醒时睡。试图喂他汤、吐司、通心面和奶酪,可他吃得很少,话也很少。爱尔芭在旁边转来转去,静静地、焦急地取悦他,给她爸爸橘子、报纸、她泰迪熊,可亨利微笑恍恍惚惚、心不在焉,送来东西在床头柜上堆成堆,他也没有动过。位手脚麻利护士索尼亚·布朗每隔天来次,帮他换衣服,对他好言相劝,不过,当她钻进那辆红色大众甲壳虫后,亨利便又失去自。帮他用便盆,帮他换睡衣,问他感觉如何,需要什,他或者含糊地回答,或者什都不说。尽管亨利就在眼前,可他已经消失。
拎着篮换洗衣服路过走廊,经过卧室时,从微微开启门缝里看见亨利,他缩在床上,爱尔芭站在他身边。停下来看她,她站得笔直,双臂垂在身体两侧,黑色辫子在背后晃来晃去,蓝色圆领衫拉得都变形。早晨阳光泻进房间,把切都冲洗成黄色。
“爸爸?”爱尔芭轻声细语地说,亨利没有作答。她又试次,更大声些。亨利翻过身来,蜷起身子。爱尔芭坐到床边,亨利闭上眼睛。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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