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见
金色
莲花，像华盖大莲花……”
和尚正要说话，公主又断断续续地说：
“现在，又看不到莲花，只有
片黑暗，风吹着。”
“心念佛啦，为什
不心念佛？”
和尚叱责。可是，这会儿，公主好像要断气，只是反复地说同样话：
寒风吹枕边
此身今已惯
随处得平安
男子听到吟诗声，忍不住叫声公主名字。公主从枕上抬起头来，见男子，忽然低叫声，又伏到草席上去。尼姑——那位忠心乳母，马上同跑到席边去男子起，慌慌张张地抱起公主，可是看看公主脸色，两个人都惊慌。
乳母疯似跑去找那叫化和尚，请他为临终公主念经。和尚跟乳母走来，坐在公主身边，他没有念经，却对公主说：
大门，桧皮屋顶正院、厢房，全没有，院子里只留下堆废墟。他茫然地站在荒草地上，看着这片遗址，池塘已大半填满土，中间长些水草，在新月光中，水草轻轻摇曳着。
他见原来是正院地方有间倒塌板房，跑过去往里面张望，好像有人，他便叫声，从月光中，走出个老尼姑来，有点面善。
尼姑见男子，默默地哭起来，以后，才抽抽抑抑地讲公主情况。
“您忘，
女儿在这儿当过使女，从您老爷走后，还在这儿呆过五年，后来同丈夫上但马去，女儿才离开这儿。只因近来想念公主，个人专门上京来探望。可是您瞧，已经连房子也没有。刚才正在个人发愣，公主到哪里去呢。您还不知道，女儿还在这儿时候，公主日子实在是言难尽呀。”
男子听这番诉述，便脱下件内衣送给老尼姑，低着头在荒草地上默默地走回去。
“什……什也看不见，片黑暗，只有风在吹……只有寒风在吹。”
男子和乳母含着眼泪，嘴里也喃喃地念着佛。那和尚两手合十，也帮公主大声念佛。交织佛声和雨声中，躺在破席上公主，脸上渐渐出现死色……
六
以后又过几天，在个月夜，劝公主念佛那个和尚，
“往生天堂，不能借助他力，要自己虔诚念佛。”
公主躺在男子怀里，小声地念着佛号。忽然恐怖地望着门上图案，叫道：
“啊，那里有辆火烧车子……”
“不要害怕，赶快念佛呀。”
和尚又鼓励她。公主又念会儿，做梦般喃喃地说：
五
第二天，男子又跑遍京城到处去找，可是到哪里也找不到公主。
于是，又过几天，在个傍晚，为躲雨，他站在朱雀门前西曲殿廊下，这地方，除他之外，还有个叫化和尚也在躲雨。雨在大红门顶上飒飒地下着。他背对和尚，心里烦躁，在石级上走来走去。忽然听见阴暗门窗内好像有人，他无意地从窗棂中张望进去。
窗内有个尼姑，在铺张破席，安顿个好像是病人女子。那女子在暗淡光线中看去，瘦得不成样子，可是，只眼便看出来，点不错，正是那位公主，他正想开口叫唤，可是看她模样，终于没有出声。公主并不知外边有人张望，却躺在破席上，发出悲苦声音，吟起诗来：
曲肱支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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