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饱嗝顶上来,像额头被人击掌,整个人往后蹒跚两步。立停后,他接着讲,声音变得更加响亮——
就算他从前是反动派,救过解放军大领导后就不再是,好比以前当过伪保长,家里富裕得冒油,村里半田地是,但后来评成分时评是雇农。全村只有两个雇农,是其中个,为什?因为后来犯错误,搞赌博,家败,连住屋子都被人占当赌债抵,穷得连短脚裤都没得穿,住在祠堂里,偷菩萨东西吃,那个㞞样子,比贫农还不如,所以评雇农。如果照以前富裕时候算,保准是大地主,**党没准要枪毙。但**党是讲道理,**党看穷成那个㞞样子,活不下去,给分房子住,送衣服穿,送被褥用,当然更送吃,这样才活到今日子,还有烟抽,还有酒吃。所以你们不能讲他从前,要讲他后来,讲他后来救解放军大领导事,讲他后来跟随解
爷骂他:“人家还是孩子,你放屁也得分场合。”
老保长讲:“人家是孩子,可们是老头子,有屁要快放,再过几年你连放屁力气都没。人老,力气像钞票样,就越用越少啦,现在不浪费力气,力气都存着,只用在女人身上。”
老保长这人就是这样,三句话离不开女人、困觉、奶子,活脱脱个大流氓。爷爷经常骂他这辈子对女人作孽太多,下辈子定做骡子,配不上对——不大懂这话意思,但总归是在骂他吧。爷爷骂人向有水平,像老保长讲下流话,也像胡司令宣讲g,m道理,从不放空枪,是稳准狠水平。
二八
现在,老保长正在往台上走去,照平时老保长走路步是步,响生生。但今天可能是吃足酒,上台时步脚乱得很,身子东歪西斜,差点跌跤。等他转过身,面对台下,果然是吃饱酒样子,脸孔彤红,嗓门嘶哑。
吃饱酒,话就多,也敢讲。
“来讲几句。”他这开讲,边抠着鼻屎,边吐着酒气,虽然没对准话筒,嗓门破破,但声音还是宏大,传得很远,“刚才小胡司令讲,有什讲什,刚才几个红卫兵也讲不少,就简单讲讲吧。”
老保长先是条条讲,后来讲乱,也没有条数,想到哪儿讲到哪儿,像在祠堂门口跟群老人妇女讲闲话,乱七八糟。好听是好听,就是文不对题,甚至有些反动,叫胡司令和红卫兵们都很反感。
要讲第条是,刚才几个小兔崽子讲很多是不对——他这样讲道,把小瞎子他们四个门神都说成小兔崽子,毫无顾忌——例如有人讲他睡女人,这个就不对,简直胡说八道。大家都晓得,村里条狗都晓得,他是太监,绰号就叫太监。太监怎可能睡人家女人?太监如果能睡女人家,太阳就从西山那头出来。这个肯定是不对,你们不能冤枉他。
第二条,刚才有人讲他当过国民党,这个是事实,他还有个绰号叫上校,为什?因为他当过国民党上校。但划他是反动派反g,m,这又是不对,因为他当国民党时还救过**党,救过解放军个大领导,这个大家也是晓得。如果他是反动派反g,m,怎会去救解放军大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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