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有时他又把鬼说成五个、六个,到底是多少个,只有鬼知道,相信他是定不知道。只要不谈起鬼,父亲头脑是清楚,算得数,记得住事,有些小时候事忘,问他,全能告诉,尤其是上校事,记得清二楚。但只要谈起鬼,看他智力并不比上校高多少。上校是被活人逼疯,他是被死鬼吓傻,在看不见鬼面前,他胆小如鼠,时常吓得神志不清,同时又胆大包天,敢夫当关,英勇得很——可以把这理解为父爱,但说真,父亲缺乏爱人能力。
报纸上说,爱人是
纸,金属归金属,塑料归塑料,能当旧货卖归类。旧货翻新后可以当商品直接卖,金属卖给冶炼厂,塑料卖给化工厂,废纸留下来打成纸浆,造好纸。总之,都能卖,都是钱,垃圾里藏是人们美好广阔前途。
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尽管有三年垃圾生活经验,给做垃圾生意提供定条件,但也不是帆风顺,蹴而就。直到五年后,才运回第批垃圾,八个集装箱,从宁波北仑港上岸,就地卖给中间商,获利八万元人民币。这是今生赚第批大款,然后生二,二生三,生意越做越顺,赢利也越来越大。二〇〇年,正式成立公司,炒掉中间商,自己租车租人,直接送货上门,把中间商利润也收入囊中。身边有是劳力,堆表哥表弟和他们后代嗷嗷待哺。于是二〇〇三年,成立第二家公司,在北仑港码头附近租下场地,对垃圾进行分类后再出售,又加收层利润。在节节胜利中发现自己有做生意天赋,谨慎而大胆,精明而能干,而且善于看人、用人、培养人。
九九年,第次回来时,父亲以为马德里是可以骑马到,临走时定要把二哥孤苦伶仃儿子领走。
他说:“他待在这鬼屋里,早迟要被鬼带走,不如你领走。”
说:“下次吧。”
他说:“下次是什时候?”
哪知道?那时张机票要几年拼命和节省,领他走真不知要等多少年。五年后从垃圾里挣到第笔钱,办第件大事就是把侄子领走,父亲件心事。他曾是西班牙公司把手,很称职把手,是手培养出来。他十分孝顺爷爷,六年前他把公司业务都交给儿子,带着老婆孩子回国创业,理由是要陪爷爷安度晚年。爷爷却坚决不让他进老屋,怕他染上晦气,功亏篑。为此,他专门在溪对岸造栋新房子,隔三岔五回来,把爷爷接过去住两天。父亲怕们去老屋,自己却坚守老屋,目是要把鬼留在自己身边,别去找们,是甘为们当替死鬼意思。他认为这些年生意能做得这好,风调雨顺,家里平平安安,靠是他每天跟鬼死缠烂打,不让鬼出门来找们。
有次他跟悄悄说,们家里有四个鬼,每个鬼长相他都能描述出来,有个长三只眼,有个头上长角,有个长身白毛白发,有个有头没脸,只有头披肩拖地长发。事隔没几天,他又跟说,们家里有三个鬼,全是男鬼,他又要对描述每个鬼长相,被打断。
说:“上次你说是四个。”
他说:“被搞死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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