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冷静、险恶。他们穿着制服,在生
那刻她笑容就像外婆。
第二天早上,爱莎眼泪汪汪地走进厨房,妈妈正在里面用无乳糖牛奶泡咖啡。妈妈担心地问爱莎为什看上去很难过,爱莎回答说自己梦到“爸爸去天堂”。妈妈满怀内疚,用力紧紧抱住爱莎,跟她遍又遍地说对不起。爱莎等差不多十分钟,然后咧嘴大笑:“拜托,只是在开玩笑。梦到他在超市。”
那次之后,妈妈和爱莎经常开爸爸玩笑,问他天堂是啥样。“天堂冷吗?在天堂人能飞吗?在天堂能看见上帝吗?”妈妈问。“天堂有奶酪研磨器吗?”爱莎问。然后她们就哈哈大笑,笑到直不起身。与此同时,爸爸看上去总是很疑惑。爱莎非常怀念那个时候,怀念爸爸在天堂时光。
“外婆现在在天堂吗?”爱莎笑着问爸爸,她把这当作个笑话,希望他能开怀大笑。
但他没有真笑,只是勉强咧咧嘴,爱莎因为让他做出这副表情而感到羞愧。
更迟疑。
“你妈妈和乔治又去医院……”
“知道。”爱莎说,但是没能成功抑制住自己恐惧。
爸爸点点头。爱莎把背包扔到后面,它横躺在两排座位之间地上。爸爸扭过身,将它摆正。
“你想做点儿什吗?”当他说“什”时候,听上去有点点紧张。
“哦,算。”她小声咕哝,轻拍仪表台上储物箱,“可以回家,很好。”她紧接着补充道。
爸爸点点头,看上去既失望又松口气。
他们离很远就看到停在公寓楼外面马路上警车。下车时,爱莎已经听见犬吠声。楼梯上全是人。“们朋友”在它自己公寓里发出怒吼,让整栋建筑都颤抖起来。
“你有……钥匙吗?”爸爸问。
爱莎点点头,快速地拥抱他下。楼梯井里满是人,这让爸爸非常不安。他回到奥迪里面,而爱莎自己个人走进大楼。除“们朋友”那撕心裂肺吠叫声外,她还听见其他声音。人声。
爱莎耸耸肩。
“们可以找点儿……乐子?”
爱莎知道他这问只是出于礼貌。因为他知道自己与爱莎见面次数太少,因为他可怜爱莎外婆刚刚去世,因为周三来接她这件事对他来说挺突然。爱莎全都明白,因为爸爸通常不会建议“找点儿乐子”,他不喜欢“找乐子”。“乐子”让爸爸紧张。在爱莎小时候,某次假期,他和爱莎、妈妈起去海滩,他们玩得特别开心,可后来爸爸却不得不吃上两颗止疼片,在酒店里躺平休息下午。他次性找太多乐子,妈妈说。
“乐子嗑过头。”爱莎说,然后妈妈大笑好阵子。
奇怪是,没人能像爸爸那样多地激发出妈妈有趣面。妈妈总是站在与人相反边。外婆使她表现出条理和整洁,而爸爸则让她变得散漫又异想天开。爱莎更小时候,有次妈妈和爸爸通电话,爱莎直在旁边问:“是爸爸吗?是爸爸吗?能和爸爸说话吗?他在哪里呀?”妈妈最后转过身,做作地叹气:“不,你不能跟爸爸说话,因为爸爸现在在天堂,爱莎!”爱莎下子安静,死死地盯着妈妈。妈妈笑出声:“拜托,在开玩笑,爱莎。他在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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