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是？”
“这里应该接个‘但是’，对吗？感觉上后面有个‘但是’。
“也许
可以在心里默默难过？”
爱莎观察
番，然后做出让步。
“成交。”爱莎打开又关上仪表台上
储物箱，奥迪驶上高速公路，“他挺不错。是说乔治。”
“对。”爸爸说。
“知道你不是真心赞同。”爱莎抗议道。
“没有难过。”
“丁点儿都没有？”爱莎有点儿不爽。
“可以难过吗？”爸爸问。
“可以有丁点儿难过。”爱莎小声咕哝。
“好吧……有点儿难过。”爸爸试试，看上去确是在难过。
在不眠大陆，人们不说“再见”，只说“回见”。这对不眠大陆人很重要，他们相信没有什
事物会真正消亡。它们只是变成故事，经历语法上个小小转变：由“现在时”变成“过去时”。
场葬礼会举办好几周，因为生活中不会有比葬礼更好机会来讲故事。诚然，第天大多数故事都是关于悲伤和失去，但随着日子天天过去，故事就变得让人忍俊不禁。有些故事讲是去世人某次读护肤霜包装上说明——“适用于面部，非眼周”，非常气愤地打电话给生产厂家，指出眼睛周围也属于面部。还有些故事说是，她雇头龙，在场盛大城堡派对前，让它把焦糖布丁表皮糖浆烤焦，但却忘检查那头龙是不是感冒。另外还有故事说是，她敞开睡袍站在阳台上，用彩弹枪朝别人射击。
密阿玛斯人笑得特别大声。故事们像灯笼样从墓地飘向空中，直到所有故事合成个，所有时态完全致。最后所有人都会牢记，生命离去时留下东西：欢笑。
“‘小半’结果是半个男孩。们会叫他哈利！”爱莎骄傲地说，扫去石头上雪。
“阿尔夫说，他是个男孩真是走运，因为们家族里女人‘都是疯子，是安全隐患’。”她咯咯笑着，在空中比画着双引号，然后气呼呼地拖着脚走在雪地上，活像阿尔夫。冷风刺着她脸颊，她挡回去。爸爸在铲雪，他铁锹在地表刮擦出声。爱莎收紧脖子上格兰芬多围巾，把呜嘶骨灰撒在外婆墓地上，在骨灰之上又撒层厚厚肉桂卷屑。
“乔治不错。”爸爸点着头，仿佛发自真心。
“那们干吗从来不在起过圣诞？”爱莎恼火地埋怨。
“什意思？”
“以为你和莉丝特从不跟们起过圣诞，是因为你不喜欢乔治。”
“对乔治没什不满。”
“你现在看上去太难过。”
“不好意思。”爸爸声音听上去开始有压力。
“不要表现得太难过，那样会内疚。只要有点点难过，证明你不是完全不在乎！”爱莎解释道。
他又试试。
“现在你看上去点儿都不难过！”
然后她紧紧、紧紧、紧紧地抱住墓碑，小声说：“回见！”
她会给他们讲所有故事。和爸爸返回奥迪时，她已经给他讲些。爸爸都认真听。他在爱莎跳上车前就关上音响。爱莎仔细地观察他。
“昨天在医院拥抱乔治时候，你是不是难过？”她问。
“没有。”
“不希望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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