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
。
刚刚他和胡奕撒
谎，他是知道自己为什会被换下来
，接到通知那天，导演请他吃顿饭，喝多之后说，某个投资方突然撤资，制作经费不足，电影要拍不下去。他们都是靠这行吃饭，应该能互相理解，傲骨这东西，吃饱才能挺直，否则不成
堆枯骨吗？说李杨骁你也要知道，要就乖乖地顺从这个圈子规则，要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你个小演员，就不要妄图跟资本作对。说你不要怪
，也不容易，你是第眼就挑中，如果不是想拍个好片子，敢冒险用你个新人吗？但凡当时用个有些知名度演员，那投资方还会撤资吗？还有今天这个局面吗？
导演是真喝多，说得那叫个字字泣血句句诛心。李杨骁没喝酒，他字句听得清楚。他没哭，面无表情——根本没地儿哭去，导演能跟他哭，说自己有多不容易，苦水倒完，内心不那愧疚，又能拿着新到手投资接着拍电影。他李杨
“没别意思，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就知道，迟总跟叶添年前就很熟。”
李杨骁看着他问：“什意思？”
“《水边高低》拍到快杀青时候，替室友去做半个月场记，杀青宴时候也去，饭局快结束时候，跟剧组个大哥到地下停车场蹭他车回家，正好看到叶添拉着迟明尧胳膊，哭得很厉害。”
李杨骁看他好会儿，烟都忘抽，直到长长截烟灰落下来，大概是有些烫到手，他才回神问句：“是吗？”
“……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说这个啊？”
完顿饭，迟明尧心情总算没那差。
李杨骁正趴在窗台上抽烟，旁边有人站过来。他转头看眼，是胡奕，便朝他摇摇烟盒：“抽吗？”
胡奕摇摇头。
李杨骁没说什，又把头转回去，对着窗外口口地抽烟。
过会儿，胡奕才开口：“学长，之前听说，曹东山导演《水边高地》开始时定你来演，是真吗？”
李杨骁回身伸长胳膊，把烟在旁边垃圾桶上摁灭，说：“怎会呢？得谢谢你告诉。”
胡奕走之后，李杨骁背过身倚着窗台，又点支烟。
他想起之前杜阐跟自己说过话，说年多以前，迟明尧带个小演员到饭桌上，那人说自己闻不烟味儿，他便把烟掐。从时间上算，好像跟胡奕刚刚说可以对上。
李杨骁当然知道叶添，那个把他从《水边高地》主演位置挤下去男孩，他在地铁站海报上见过他，看起来清清秀秀，还不到20岁。《水边高地》铺天盖地宣传帮他打开知名度，却并没有让他红起来。
李杨骁从来都没去看过这部电影，宣传阵势最猛那会儿，他度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到电影院买票。但都已经坐到位置上，贴片广告播完，片头出品方logo都出来好几个，他又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电影院。
李杨骁“嗯”声。
“那后来为什换成叶添？”
李杨骁低头笑下说：“也想知道啊。”
“学长，能问你……跟迟总认识多久吗？”
李杨骁又转头看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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