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朗眯
眯眼睛，看着迟明尧：
江朗开始拍下
场戏，迟明尧不再打量他。他把车开到略微僻静
地方，处理几个邮件。大概等近个小时，这组打仗镜头才拍完。
远远，现场喧嚣声逐渐消散，杂沓脚步声也消失。
迟明尧把车开回去，下车，看看四周，想找到江朗。然后他有些惊讶地发现，江朗正朝他走过来。
“你找
？”走近，江朗问。
现场尘埃漂浮，他脸上由于不断流汗，又经过毛巾擦拭，留下几道灰印子。他大概米七几样子，矮迟明尧大半个头，肤色偏黑，乍看有些娃娃脸，但近乎锐利目光几乎让人忽略掉这点。
“不会太晚，太阳落山前肯定拍完，”制片人说，“要不着急话，咱们先去附近星巴克坐会儿？这里烟太重。”
迟明尧婉拒制片人邀请。他倚着车门，观察江朗有支烟工夫。
——江朗扛着摄像机，跟着流动群演不住跑动，身影看上去很专注。
只是，跟他想象太不样。他想象中江朗，不应该是个看上去这
普通人。
他想起黄莺说过那个场景，在那间地下酒吧，江朗对着李杨骁摔剧本，还朝他吼“李杨骁你他妈到底懂不懂什叫做爱”。
烨个电话让他临时改变计划——江朗所在剧组正在天津城郊取景，并且很快就要去往南方城市继续拍摄。
“明天估计就撤吧，不过今天时间又有点赶，”曹烨说，“你去？”
迟明尧思忖片刻，说：“去。”
迟明尧驱车前往天津城郊，约莫用两个多小时才开到取景地——现场乌烟瘴气，人声鼎沸，穿着八路军服装群演们嘴里喊着“冲啊”，扛着长枪跟敌人对垒。
导演站在侧，穿着汗衫拿着大喇叭喊：“那边跟上，跑快点，快点快点！”
迟明尧朝他伸出手：“迟明尧。”
“手很脏，就不握，”江朗看看他手说，“找有事吗？”
迟明尧没在意，把手收回来，开门见山地说：“是为李杨骁来。”
江朗明显愣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神色，问：“李杨骁怎？”
迟明尧丝毫不打算绕弯子，直截当地说：“大概两年半之前，你们打算拍部叫《陌路狂想曲》电影，你应该还记得吧？”
能拍出《偷心》《迢迢》《救世主》那样短片人，怎会看上去这普通？
场戏结束，江朗拿下肩膀上搭着毛巾，擦擦额头上汗，又半蹲下来擦擦镜头。
似乎是感受到有目光正注视自己，他抬头朝迟明尧方向看看。
迟明尧依旧用审视目光打量着他，就算被发现也丝毫不打算移开目光。两人对视几秒，江朗低下头，继续擦拭镜头。
现在有点像，迟明尧想，大概是因为那道目光。
制片人专门过来接迟明尧，搓搓手说：“今天拍打仗戏份，有点乱。”
寒暄几句后，他指着不远处个人说：“那个就是江朗。”
迟明尧顺着他指方向，隔着浓烟，看到个躬身扛着摄像机人。
那人穿着很简单T恤和短裤，肩膀上还搭着条用来擦汗毛巾。从背影看，是个再普通不过人。
“大概拍到几点？”迟明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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