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位他
同班同学宋野，还没掉出过前两名。
俩半大少年推搡着下
楼，
楼邻居家出来个矮胖男青年，大背头梳得锃亮，手里拿着只时下最潮滑盖手机往兜里揣，赶着要去上班，见这哥俩堵着楼道口，斥道：“哎，你俩又玩儿什
？上学要迟到！”
曲燎原余光瞥见停在楼道里妨碍邻里出行摩托车，就势搂住宋野肩，两人并排堵在那里，和摩托起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
们上学就几步路，才不怕迟到，是小杨哥你要迟到咯，”曲燎原不怀好意地说，“迟到可要扣工资，那你这破摩托车，还能加得起油吗？”
“你就皮吧，叫你妈来，”小杨高声朝二楼，叫外援，“高姨！来看你家燎原！”
小混混用很混混语气道：“小野，早啊。”
被叫宋野顿时皱眉，说：“又乱叫，什小野？叫哥。”
曲燎原把单肩书包向后甩甩，抬起脚，仗着腿长，很不礼貌地踩在生锈楼梯铁扶手上，整个人把狭窄楼道堵得严严实实，痞子样笑道：“叫哥也行，昨天那张数学卷子拿来，借抄抄。”
宋野用钥匙反锁上门，说：“怎又没做？昨晚干什？不借，自己做。”
曲燎原理所当然道：“要是会做，还用抄你？”
那年晚春，时光冗长缓慢，悠悠闲闲。
大早，曲燎原晃荡着从家里出来，随意锁家门，要下楼，去上学。
他松垮地背着个单肩黑书包，身上套蓝白色校服，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条纹海魂衫。
最近突然流行起海魂衫，这是前阵子他过十六岁生日，向父母要来礼物，很喜欢，等不及夏天来，就套在校服里面穿，专门不拉上外套拉链要露出来，这几天走路都带风，自感觉酷毙——他，曲燎原，就是整个407厂最靓仔。
他家住这片厂区家属院，十几栋楼都是老式房子，五层楼，住户全都是国企407厂职工以及家属。
二楼完全没动静。
“别叫啦，妈
宋野走下来，曲燎原像个捣蛋鬼样，堵着不让他过去，他作势要推，但又没有真用力推，口头威胁道：“当心推你下去，摔你个脑震荡，八级残废，不能自理。”
“那太好，你推你推，”曲燎原昂首挺胸，笑着耍赖道，“下回模拟考再没考好，就全都赖你，十级残废才好呢，你当心要被赖辈子。”
宋野嘲笑道：“就你，能考好才怪，存心要赖嘛。”
此时他们临近中考，大大小小摸底模拟考试每周都有。
最近次，曲燎原正常发挥，考第十九名，全班共二十七个学生。
曲燎原家住在二楼，他刚朝楼下走几级台阶，对门防盗铁门也开，出来个穿着同样校服男生，叫他：“小曲儿。”
站在台阶下面，曲燎原朝他呲牙笑。
像是收到某种讯号，对方马上配合地露出戒备眼神。
男生长得很好，眉眼尤其好看，是被班里哈韩那帮女生们称做花美男长相，校服干干净净，从领口到裤脚都整整齐齐，对钩球鞋两边鞋带都系得丝不苟，同个牌子背包。身上有种在这逼仄阴暗楼道里，略微不合时宜精致感。
曲燎原在他衬托下，就像个长得有点帅未成年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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