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倒是平常样子，还反过来安慰她：“高姨，别替
担心，没事，这
久
，早就有心理准备。八年也不太长，表现好
话还会减刑，说不定不等大学毕业，他就出来。”
他把高秀月准备话都说完，她只得暗暗叹气，冲曲燎原打眼色。
曲燎原会意，妈妈是让他好好陪着宋野，就点点头。
高秀月这才出去。
宋野又陷入沉默，安静地坐在自己床边。
他注定要缺席儿子成长，高中、高考、大学、参加工作甚至，如果宋野结婚够早话，人生中这许多重要时刻，宋志国也许全部都没有机会参与，他只能把还未成人儿子，交托给目前来看最值得信赖曲家。
他和曲大江交谈着，宋野和曲燎原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宋志国忍不住用余光看他儿子，发现宋野用
种极度眷恋目光望着自己。
这是宋野这几年来第次对他流露出这样情感，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和曲大江结束谈话，宋志国才把目光正式投向宋野。
道：“可以起进去。”又嘱咐曲燎原，“进去后不要乱说话。”
朝会客室走时候，曲大江走在前面。
曲燎原在后面悄悄握住宋野手，宋野马上用力反握住他，他感觉到宋野在竭力克制着情绪，那只手冰凉，还阵阵轻微地战栗着。
他俩都以为，进去后会像电视剧里演得样，宋志国坐在桌子后面等着见他们，身后也许还有两名警察随时准备约束他行为。
但里面只有宋志国个人，也没有坐着，而是立在桌旁，身上穿着深蓝色犯人制服……戴着手铐和脚镣。
曲燎原小心地看他片刻，慢慢坐过来，挨着他，想说什，又怕说错。
两人就这样起沉默着，半晌都没说话，直到窗外天色越来越暗，天快黑。
“你等下。”曲燎原起身出去趟，很快回来，给宋野看自己从曲大江衣兜里摸来烟和打火机，用询问眼神看他，意思是问，想抽烟吗？
宋野道：“去外面。”
“小野，你长高。”他笑着对儿子说。
宋野用看父亲柔软目光看着他，道：“爸，你离家前天，和你吵架，说都是气话。早就不恨你。”
“早就知道。”宋志国还是笑着，眼镜后双眸里隐有泪光。
探视结束，从看守所回到407厂，冬日天短，已经接近傍晚。
回到家里，曲大江把情况和高秀月简短说下，高秀月进两个高中生房间来看宋野，想安慰他几句。
曲燎原印象里，宋志国直是位很儒雅也很帅气叔叔，现在头发被剃掉，几乎接近光头，瘦很多，脸颊甚至都有些凹陷，金边眼镜也换成黑框镜，但是看脸色，健康状况应该还可以。
曲燎原听到宋野在轻轻抽气，担心他是哭，忙扭头看他，他表情却很冷静。
宋志国没有先与儿子说话，而是直直朝着曲大江，郑重地屈膝跪下，认真地磕个头。
曲大江被惊跳，忙上前去搀扶起他，曲燎原也要迈步过去，被宋野拉住，声音很低，细听是有些颤抖，对曲燎原说：“你别管。”
宋志国此举自然是为儿子，既是感谢这大半年来曲大江夫妇对儿子照顾，也有着更深层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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