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留言消息到现在已经整天,曲燎原直是关机状态。
这人是去哪里玩?不是说就在北京逛逛?怎能把手机玩没电都没地方充电?
是和谁起?是和同宿舍那个北京同学起,还是那个甘肃同学?
口口声声说个月都只顾着训练,没有时间玩,还个月就认识两个好朋友,简直烦死。
宋野扫几下地,心里郁闷,又拿起手机来试着打给曲燎原,还是关机,更郁闷地把手机扔下。
背包最深处翻出钱来,拿十块钱揣在牛仔裤口袋里,想再遇到乘警大哥时给他,后来不知是换班还是别原因,直到下车他都没见到那位乘警大哥,只好托列车员转交。
北京到深圳,近两千公里路程,乘坐普快列车全程需要二十九个小时,但路上列车除正常停靠车站,还因为铁路临时调度而中途停等三四次,最后抵达深圳时,比原定时间延误近十个小时。
这趟车直到从北京出发后第三天早上五点半,才终于到达深圳。
曲燎原随着人流出站,来之前他上网查过,知道深圳站与罗湖口岸很近,步行可达,出站后看指示牌,发现很多人朝口岸那边方向涌动,忙也跟在人家后面,怕走错,还直留心看着路旁指示。
六点半这里才开闸通行,但因为是小长假第天,前面已经排比较长队。等到点开闸,曲燎原排队顺利过关,已经早上七点多,他又按照自己提前做好笔记路线,去坐东铁线火车,到红磡后再转车去尖沙咀,下车后有点迷路,在站内转半小时,问路又听不懂别人说什,最后遇到个内地来玩游客,人家来过很多次,指路给他,他才顺利换乘地铁去中环总站,最后坐小巴士,在港大大学堂外下车。
来港这个月,陌生环境,崭新学习方式,不太合拍舍友,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挑战,人生在世,无非适应二字。
他最难适应不是这些别人觉得困难事,而是以前伸手就能碰到人,整整个月里,远隔着千里万里不说,还因为封闭式军训全无音讯。
他每天拍下日出月落,那些照片里日月星云,校园,篮球架,图书馆窗,枝叶草木,甚至是看不到风,都能让他清楚地记起那天,他用什样心情想念过曲燎原,哪天云像只小狗,哪天风吹迷他眼,哪天在巴士上有人用普通话聊《亮剑》,哪天在路上突然闻到草莓棒棒糖味道,哪天,哪天过斑马
2009年10月1日,上午10点40分。
放国庆日假,和宋野同住舍友也不在舍堂。
宋野在只有他个人空间里更自在,难得没有早起晨跑或读书,九点多才起来,不想出去,在宿舍里煮面吃过,就洗衣服,打扫卫生。
前天下午和曲燎原在QQ上聊过以后,晚上没等来曲燎原消息。昨天上午下课后,他看到曲燎原小时前给他留言,说:【在外面玩,怕手机没电,今天也别打电话】
他给曲燎原发消息没得到回应,又打电话,果然关机。曲家父母昨晚来电话,问他假期安排、叮嘱他照顾好自己,他问起曲燎原,高姨也说“他没买到票,没回来,和同学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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